走出门口,铁锤指着她们来时的路;“姐姐,走这边。我们这边过去大概半个多小时。姐姐,你给我讲一下国内的情况嘛,我感觉你们知道的和我们知道的好像不一样。”
方南雪递过去水杯:“你先喝点儿润润嗓子。其实都一样,我在来这边之前也一直待在乡下的。我家也没什么钱,所以我们俩印象里面的中国应该都是差不多的。”
铁锤把杯口离嘴巴远远的,喝完以后还回去;“可是姐姐,如果你也是乡下人,你怎么能来这里念书呢?你家肯定是比我家条件好的。”
方南雪自己也喝点儿解渴:“有好心人资助,我毕业了要去给他们工作的。前面怎么走,左拐还是右拐?”
铁锤走到了前面:“左边。姐姐,那你给我说句进步人士说的话吧,我一定记住。回头我说给我哥哥听。”
方南雪答应下来;“好。”忽略掉心里的不安,继续说道,“天下事业无所谓大小,只要在自己的责任内,尽自己力量去做,便是第一等人物。”
铁锤嘴里念叨着:“尽自己的力量去做,便是第一等人物。姐姐你说的真好。”一转眼,看到方南雪脸色苍白,大惊失色;“姐姐,你……”
方南雪只觉得站不住,天旋地转之间,眼前金星闪过,同时嘴角有鲜血溢出,晕死过去。
铁锤吓得三魂七魄飞了一半,赶紧扶着晕死过去的方南雪,却是叫也叫不醒。看着小巷前后也没有人来,只得心一横,扛着方南雪上了肩头,略一思索,往自己哥哥上班的地方走去。
所幸一路上没什么人,偶尔路过的也不愿多管闲事,这让铁锤顺利的把方南雪扛到了一家中国餐馆的后门。
搬着小椅子坐在后面剥大蒜的小伙子认出了经常过来的铁锤,又见对方肩膀酸扛着一个人,大惊失色,连忙让旁边闲聊的人去厨房找备菜的铁桶过来,自己也急忙迎了上去;“你这小孩儿干什么呢?我跟你说咱们穷归穷,可不兴做出坏良心的事情来。”
铁锤急的都要疯了;“锁子哥,你先别骂我,我记得你们炒川菜的胡师傅是会把脉的,你快些喊他出来给这个姐姐看看。她好好的走在路上,突然就晕了,嘴角还流了血。”
锁子看着晕死过去的方南雪,试着叫了两声,果然没有回应。招呼着铁锤往他们厨子休息间带去;“走,先进来再说。你是在哪儿碰到这个人的?她晕多久了?”
铁锤都快要哭了,赶紧的进去把人放下,然后才能哭唧唧的解释;“哥大旁边有学生组织活动,这个姐姐喊我带她去看,然后她还捐钱了。一起出来的时候,她突然就晕了,我快要吓死了,就把她扛过来了。”
锁子壮着胆子把手指放到女孩子面前,感觉到还能呼吸,这才松了口气:“没事,没事,还有气儿。你别怕,人还是活着的就行。这个胡师傅,怎么这么慢。”
“你个小娃儿,又在背后说劳资坏话,小心我收拾你。”胡师傅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嘴里骂骂咧咧的:“什么情况,铁桶他弟弟把谁给扛进来了?”
铁锤哭唧唧的;“胡师傅,你快来看看。这个姐姐走路上突然就晕了。”
帘子被掀开,胡师傅胖胖的身躯挤进来;“行了,行了,锁子你先去做你的事情,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许往外说。”试了试方南雪的鼻息还在,胡师傅伸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对着方南雪的人中掐了下去。
王铁桶听说了后面的事情,把菜刀一扔也赶了过来,进门先是担忧的看了弟弟一眼;“锤子,你没事吧。什么情况?”
铁锤看着自己哥哥来了,哇的一声就抱着哥哥哭了;“哥,她突然就晕了。和我没关系的,我真不知道她怎么晕的。”
王铁桶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没事没事,别怕别怕,有哥在呢。你先别哭了。去外面帮着你锁子哥干活儿。胡师傅,情况怎么样?要不你给她把个脉看看?”
胡师傅胖胖的脸蛋有些不好看,他哪里真会把脉;“还有气儿,但是人中掐不醒。得去找医生才行,你赶紧去找最近的医生来。”
铁桶咬了咬牙;“我这就去前面问问这附近哪儿有大夫,胡师傅,你身上有钱吗?能不能先借我一些,我回头还你,不管多少我都还。”
胡师傅看着眼下这场景,从自己兜里掏出来一把零钱递过去;“我也就带了这些,你先把她背去看医生吧,去前面那条街找那个女大夫,我再去给你凑一点儿让锁子给你送过来。”
铁桶正要出门,胡师傅手下的人已经有了动静,他又赶忙叫住铁桶;“你先别走,这姑娘好像要醒了,你快去兑一碗糖水来。”一边又停了手里的动作,喊着方南雪。
方南雪只觉得头疼欲裂,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肉乎乎的脸在她眼前。她把眼睛闭了闭,再睁开来,声音有气无力的:“大叔,你往后退一退,我需要空气。”
胡师傅看她终于醒了,往后退了退,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嗯,还好还好,没发烧。姑娘,你觉得哪儿不舒服?”
方南雪感受了一下自己:“就是觉得没什么力气,这里是哪儿?我怎么了?”
铁桶的糖水送了进来,胡师傅赶忙招呼门口看热闹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