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走出来,方南雪问齐观潮:“到底是亨利推了她下楼,还是她自己没站稳掉下去的?”
齐观潮:“不知道,你们要去医院看看她吗?卓玛在那边照顾她,还有次仁家的老佣人也在。”
“去看看吧。”方南雪没有迟疑,“毕竟我们是一起出来的,虽然我也不好说她这个大晚上和男人跑楼上去的行为不好,但是毕竟她已经伤成这样了。”
四个年轻人和次仁一起去了医院,看着全身插满了管子的侄女儿,次仁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侄女儿虽然不听话,但是给他带来了不少慰藉,现在却只能躺在冷冰冰的床上,他如何能不难过。
老佣人看着难过的次仁,和他说着最新的情况,如果明天早上这个时候还醒不过来,基本上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就算醒过来也是个残废。次仁让他不要再说了,自己走进去坐在侄女儿的旁边,安排卓玛回去给她侄女儿带些衣服过来;“卓玛,回去吧,孩子。把你丹珠小姐最喜欢的珠宝带来,说不定她看到那些就醒过来了。”
卓玛沉默着出去了,她神色平静的并不像失去了一个朝夕相处的朋友或者伙伴,走过方南雪身边的时候,对着她笑了一下,眼神里的奇异光芒给方南雪吓了一跳。
方南雪看着卓玛的背影,叹口气,打算和齐观潮聊一下,转头看陈海月:“陈海月,你是打算回去,还是在这里等等看看结果?我和齐师兄他们会在这里等一下,明天早上再回去。”
陈海月扛不住了,也不管这三个人是不是背着她要说她坏话,表示自己熬不住了,要回学校去休息。
三人来了附近的咖啡馆,齐观潮自己要了一杯牛奶:“嗯,师妹可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吗?”
方南雪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刚刚卓玛走的时候,看了我一眼,那个眼神有些可怕。”
“可怕?”陈廉来了兴趣,“姐姐,仔细说说呢。”
方南雪端着自己的热水:“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很奇怪。我和她也算见过几次,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她那样的眼神。她平时,都是很卑微的,怯怯的那种感觉。”
齐观潮:“你和她接触的比较多?”
方南雪摇头:“肯定没有你和周太太他们那么多,但是也见过几次,我还借了本书给她,也不知道她看完了没有。她和陈海月一个宿舍的,之前她们聊的比较多。也不知道这次丹珠的事情,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陈廉:“她不就是丹珠家的佣人吗?大不了丹珠家里不雇她了,让她去别的地方找个活儿干嘛。”
方南雪;“不是,她不是佣人,她是丹珠家里的奴隶。西藏的奴隶制度下,主人死去,是有可能会让奴隶陪葬的。虽然是在美国,但是他们到底会怎样对待卓玛,其实我们也是说不准的。”
陈廉有些吃惊:“陪葬!这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俗了。”
齐观潮:“西藏的农奴制度很可怕的,投胎在那边的平民和奴隶,基本上一辈子就没希望了。他们生来就欠贵族的银子,都是天价,要把欠奴隶主的钱还完之后才能婚嫁。”
“其实,我并不觉得亨利是凶手。”齐观潮沉吟良久,说了下一句,“只怕这件事情,卓玛脱不了关系。”
方南雪看过去,没问,但是眼神表示出她想知道。
齐观潮:“首先说亨利的动机,他只是为了找个女人约会,没必要杀人。再说丹珠自己,她得多倒霉才能把自己掉下去,根据亨利的说辞,他们是在靠阳台里面的,丹珠怎么会专门靠近阳台外侧还把自己掉下去,又不可能真的是有鬼。”
陈廉有些瘆得慌:“五哥,五哥,别胡说,怪吓人的。”
齐观潮回忆当时看到丹珠的场景,对方躺在地上,背部着地的,他一上手就知道伤到了脊椎。但是:“我是第一个接触到丹珠的人,她头部的位置似乎有一些淡淡的味道,但是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味道。”
陈廉有些脸红:“五哥,会不会是那种味道?或者是他们用了一些辅助的药剂之类的。”
齐观潮笑着摇摇头:“肯定不是那种味道,但是是不是辅助的药剂我就不敢说了。你们当时出来的时候,看到卓玛了吗?”
陈廉:“没注意啊。我光顾着叫醒方姐姐和陈海月了。然后你们就回来了。”
方南雪:“我们醒的时候,卓玛已经不在被窝里了。她和陈海月挨着睡的。丹珠睡在另一边的边上。我记得当时卓玛说里面暖和一些,但是丹珠瞪了她一眼,说自己要睡外面。”
齐观潮;“马龙警官问她的时候,她说自己想出去方便,没想到就听到了我们在喊有人受伤了,匆忙间过去的。”
方南雪也不敢往那个方向想,根据丹珠所说,卓玛是她救回去的,还让她过来读书,这样的待遇在西藏的奴隶群体里,已经已经是独一份儿了。如果真的是卓玛的关系,那么对方的动机在哪里。
百思不得其解,方南雪把水咕噜噜喝完:“既然我们想不出来,就不想了,齐师兄,你有车子比较方便,要不然你明天过来问问丹珠的情况吧。大家好歹同学一场,多关心一下。”
齐观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