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仁在外面等了许久,在方南雪走出来的时候走了上去。方南雪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知道卓玛的父母是你哥哥扎西老爷下令烧死在卓玛面前的吗?”
次仁吃惊,当然是不知道,他也想不起来,就算想起来,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在西藏,一个贵族老爷烧死一个‘朗生’不算什么事情,除了少一个干活儿的工具以外,没有任何影响。哪怕现在知道了,也只是后悔当初没有斩草除根。只是这件事情,只怕多少还是会在这个贵族老爷心里留下一些印记吧。
丹珠的事情就这样水落石出了,亨利被放了出去,他连夜逃回了英国,他怕次仁老爷让他对病床上的丹珠负责。
方南雪缩在角落的一张椅子上,接她的那位女警官走过来,给她倒了热水;“你还好吧?丹珠到底给你说了什么?”
方南雪接过来,水杯的温度让她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她的爸爸妈妈和哥哥姐姐都是丹珠的爸爸下令烧死的。”
女警虽然已经知道了大概,但是还是有些吃惊:“为什么?”
方南雪笑的比哭难看:“因为卓玛一家都是丹珠家里的奴隶。这个奴隶在主人家举办的宴会上控制住了发疯的马,救下了参加宴会的一位贵族太太。那位太太的丈夫是丹珠爸爸的上司,别人笑话丹珠的爸爸会因为家里的奴隶而获得升迁的机会。丹珠的爸爸因为这几句玩笑话面子上挂不住,所以下令烧死了卓玛一家人。”
女警的震惊是无以言表的,她想到了这里的奴隶制没有被废除以前,那些黑皮肤的人或者被从奴隶市场上买来的人。女警官有些同情卓玛,她和方南雪说道:“她可能会被处死或者被判终生监禁,这要看检察官那边的结果,但是如果你想过来探望她,你可以找我,我愿意帮忙。”
“好。”方南雪答应下来,“我可以给她带一些书吗?你们可以检查过后再给她。”
方南雪从警察局走出来,她谢绝了女警官送她回学校的建议,她需要找一个地方好好的一个人待一会儿。
路边有车子给她按喇叭,前两声的时候,方南雪没当回事,第三声响起来,她没好气的大声说了句:“按按按,按啥按啊,你有个车了不起啊。”
“哈哈,雪也会发火啊。”琼斯的声音从驾驶位传过来,“嗨,小姑娘,上车,我请你吃饭。”
方南雪看着是个熟人,也没坚持非得自己走,坐上副驾以后有些反客为主的安排:“琼斯,你要是顺路,就把我带回学校,你要是不顺路,你也把我带回学校嘛。”
琼斯笑呵呵的,有点像刚学带崽的小母鸡:“不顺路还怎么带啊?哎,你怎么这个时候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学校吗?小姑娘家家的可不能学别人乱玩儿啊。”
方南雪的声音闷闷的:“我有两个同学,一个伤到了颈椎,终身残疾。另一个出手伤了她,只怕终身监禁。”
琼斯有些吃惊:“这、这事情有点大啊。哎,咱们不说这个,你和我一起去吃点儿饭,吃完了送你回去吧。我猜你肯定没吃晚饭,你不吃点儿再走我担心你血糖低了晕在我车上。”
“嗯,那就吃点儿吧,不过如果是我请客,你只能在两块钱的范围内安排,我今天身上就只有两块钱。”方南雪掏出兜里的钱再三确认自己到底带了多少。
“行。”琼斯爽快的答应下来,车子加快了一些速度往前开去,一面又问方南雪,“吃完饭还想干点儿什么?我这个月有一笔不错的奖金,可以满足你一点小小的愿望。”
“什么也不想干,我就想找个地方安静的待着,我要调整一下情绪。”方南雪想想还真想起来可以干点儿什么,“也许,琼斯你知道哪里可以买到几十年前的报纸吗?我想买一份美国废除奴隶制相关的报纸。”
“啊?几十年前的?”琼斯被难倒了,这个除了那些有古怪嗜好的收藏家,一般人肯定是没有的。
很快车子停在一处庭院里,琼斯报了房间号被侍者领着上楼,到了门前,琼斯小声的解释了一下:“我本来是约了其他人一起吃饭,但是你也不用怕,里面也有你认识的人,反正你就只管吃就行。”
方南雪这才知道他是带自己来蹭饭,尴尬的脚趾抠地,想遁走,就见琼斯已经敲了门进去了,还和其他人说话:“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路上遇到一个朋友,顺便给她带来了,我先进来打个招呼,然后我去给她在外面安排好我再进来。”
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来:“琼斯,不要紧的,你朋友都已经来了,你就带进来一起吃吧,你让侍者再加一副餐具就好了。”
琼斯乐呵呵的把方南雪拽了进去,给她放在了自己旁边:“你坐这儿,把你自己肚子填饱了以后叫我。”
有人笑了一声:“琼斯,你这跟带娃一样,你可别告诉我们这个姑娘是你的孩子。”
方南雪一眼看过去,三个不认识的,还有四个认识的,前老板,前前老板、前前老板娘和前前领导都在,简直尴尬到脚趾头扣地。
布兰妮看她尴尬的样子,起身打圆场,“琼斯,让雪和我坐吧,你们吃完还得有活动,我等下送她回家。”
琼斯想起这姐姐还带方南雪喝过酒点过男人,根本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