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雪从医院里出来,有些不知所措,苏灵均现在明显在做很危险的事情,可是自己不能去劝他,人有信仰是好事,如果信仰被强行剥离,只怕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下一个目标,活的浑浑噩噩的,有时候也不一定是好事情。
又是一声叹气,方南雪看向云叔:“云叔,这几年,上海的日子很不好过吗?”
已经很晚了,路上行人稀少,云叔看着来来往往人,示意她看:“如果日子都好过,他们没必要半夜三更的还在熬,他们熬的是生活,也是命。徐立帆让我和你说,如果能回美国去,还是回去比较好,你在那边起码不用担心随时被人给抓了。”
方南雪也看到了那些人,大半夜的还是有些冷的,他们还在熬着多赚那么一角两角,忍不住又叹气:“您今天回去,他们怎么说,定好徐太太和大少奶奶什么时候走了吗?是要等阿召回来了一起,还是分开走?”
云叔招手拦车:“还在商量,等他们结果出来以后,应该也会看你这边什么时候走,和你一起,或者等阿召回来一起走。如果安排其他人护送,太扎眼了,不好贸然走太多人,容易被人怀疑,你知道的,徐家其实也被很多人盯着。”
两辆黄包车已经到了跟前,二人不再多说,上车回了旅馆休息。
再说吴良行,因着感冒实在是难受,外出找了大夫买药,倒是成功的避开了巡逻队的搜查,也避开了看到方南雪老师的机会,等他第二天去敲方南雪的房门邀请她明天和他一起参加活动的时候,才知道对方已经出去了。前台的工作人员还贴心的交代:“方小姐说了,如果有一位吴先生找她,就说她要晚一些才会回来,她要去朋友家里喝茶。”
吴良行的时间一下子就空了出来,他这几天一直在围着这个姑娘打转,突然就空下来了,还怪不习惯的,想了想,掏出小费递过去:“方小姐如果回来,你去叫我一声,我住二楼的。”
这边吴良行让人留意方南雪的行踪,另一边,薛大太太看着跟着顾太太来的顾陈诺和方南雪,有些爱不释手的,只恨不是自己家的女儿,连连赞叹;“顾太太,这样的好的小姑娘,你竟然能一次性带来两个,你是真厉害啊,阿诺我认得,另外这位,倒是眼生的很,你不得给我介绍介绍啊。”
顾师母笑的开怀:“她以前来过你家的,大概四五年前吧,还是你们薛老板的弟弟给她做的中间人引荐的星茂的徐经理,资助她去美国念书去了,这几天刚回来,被我抓了壮丁陪我出来了,你也知道,我这个女儿不成器,我只能拉着别人家的小姑娘来充门面了。”
薛大太太倒是还记得这件事情,对着方南雪招手:“我记得你是姓方对吗?什么时候毕业的?出去了几年出落的更好了,在国外学的什么?”
“经济。”方南雪的声音不大不小,“想着毕业了,就回来看看老师他们。”
“女孩子学经济的倒是少见,好孩子,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薛大太太笑的非常和蔼,“我家也有个女儿,学的医学那边,做护士去了,一天都不着家,我儿子也是,好像医院离了他们就不转了一样。”
方南雪:“薛二哥我前几年也见过,他医术很好的。薛三哥现在还在那边做家庭教师吗?”
“还在,方小姐一别数年,别来无恙。”身后的男声带着笑意,听起来就是一个活泼的人。
方南雪转身看去,正是成熟版本的薛三薛问礼,快步过去握手:“薛三哥,一别数年,你倒是成熟了好多,笑起来都不露八颗牙了。”
薛问礼这下真的笑出了八颗牙:“这不是看着人多么,想着装一下,结果阿雪妹妹你这一句话就给我破功了。”笑完,薛问礼又对着她介绍,“这是我母亲,你们前几年也见过。母亲,这是方南雪。”
一阵寒暄过后,方南雪老老实实的坐在顾师母旁边听着一群当家主妇们聊东家长李家短。薛大太太看了年轻人大多有些无聊,吩咐薛问礼带着其他人到处转转。
方南雪看着薛问礼给其他人都安排了去处,该打麻将的打麻将,该玩扑克的玩扑克,只留她和阿诺还没安排,不由得打趣:“薛三哥处事越来越稳重了,你以前是不太耐烦这些应酬的。”
薛三带着他们往人少的地方走:“岁数大些了嘛,总是要成熟一些的。你见过池经年他们了吗?”
方南雪看了远处的石桌,往那里指了指:“我们去坐下说吧。”
三人坐下来,薛问礼看着她:“都过去好几年了,池伯母应该也没有那么怪你了吧?”
“她早就不怪我了,或者说,她一直就没怪我。”方南雪想起已经瘦了一大圈的池太太,有些心疼她,“她从年前就病了,大概是阿年哥入狱的消息传回去的时候,阿月被困在吴家回不去,池伯母就垮了。”
“什么?池经年入狱?”薛三有些吃惊,“他怎么会?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和我说他刚签了一个订单,最近两三年都不愁了。”
方南雪:“罪名是杀人,我已经请了律师去查了。我找了池家以前的佣人带着我混进池家见了池伯母知道了大概的情况,阿年哥的案子有漏洞,所以从年前被关到现在了,没有处决。我现在担心的事情就是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