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在这间屋子,你还可以保持清醒的理智,可以思考、回忆自己的人生。”
不知为何,忌神的声音莫名产生了变化,“但出去了,你手里的长命烛就象征着你的理智。外面是没有尽头的茫茫长夜,夜里的寒风终会吹熄你手里的烛火,会带走你身体的每一处温暖”
“太白,你是在怕吗?”
突然间,宁明淡漠地说了一句。
木桌上,那只老鼠,“忌神”一下子就僵住了。
“认出我了?”太白难以相信,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差错,但随即就切换语气,冷笑道,“我会怕你什么?”
“怕我成功。怕你都甘愿堕落成一头畜生,到头来还是会被淘汰掉。”
宁明握着长命烛,看着外界的黑夜,语气毫无波澜。
“你会成功?哈哈哈!”那只老鼠顿时嗤笑了起来,“你在想什么,这里就好比于你体内的禁忌道的道界。别说是你我,就算是其他大道也出不去!”
轰隆!
正在这时,一道巨大若天刀的闪电横过苍穹。
灿烂的仙光在这一刹那照亮了西岭的连绵山脉,同时也引发出了一阵阵的呜呜声,邪祟之气恐怖,像是有数量众多的妖魔鬼怪。
紧接着,那条闪电又在宁明的眼中,从金色变成了猩红的血色,然后居然真的泼落下了倾盆的血雨,像是一条大蛇在空中发生解体。
那些猩红色的血液淋漓在这片黑夜中,让那些妖魔的嘶吼声更加活跃了起来。
“是苏罗当日的法则。”
宁明眼神沉着,认出了那闪电所化。
苏罗果然强大莫测。
对方当日打入自己体内的那些万千法则,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被化解殆尽,仍还在这个世界肆虐。
不过,在这片夜色中,一切都在被侵蚀,发生不可名状的堕落。
“所以说,我的躯体还没重组出来吗?还需要把这些法则给净化完毕?”宁明忽然又对那只老鼠平静地问了句。
太白眼神阴鸷,沉默了一会儿后,道,“是,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就快了,到时候本座直接就能出去,而你只能永远停留在这间屋舍中”
话音刚落。
宁明就推开房门,带着一根风中摇曳的长命烛,他身形单薄,踏进了这片浓郁的黑夜中。
“你真敢踏进这片黑夜?你想干什么?”
屋内,那只老鼠眼神陡变,太白仙尊感到了很难形容的不妙与慌张。
对方和自己当时的处境完全不一样,他前面让宁明待在这个屋子里,就是因为担心,摸不准禁忌道与宁明之间的关联。
这条大道毁坏万物的同时,还存在有一种自毁的倾向!这点从黑衣道果上的裂痕就看得出来。
太白现在最害怕的一点就是,宁明踏入那片黑夜后,万一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超乎自己想象以外的事,
自己堂堂仙尊就要被这个下界生灵给完全取代掉了?
“不知道。”
宁明没有回头,只平淡地回答道,“我就想试试。”
“试试?不可能!”太白看着那个人的背影,寒声道,同时也是在给自己一种自信,
“你才证道境,连仙尊都不是,更绝对企及不了历史上的那几位道主,你也配掌握大道?只是一个被大道影响一生的可怜虫!蝼蚁!怪物!”
“”
宁明并没有因为这些话语而动摇本心。
相反,太白现在的反应越大,越能说明对方的惧怕。
“这具禁忌道体就要复苏了,等本座出去后,第一时间就会想办法彻底解决掉你,抹去你存在的一切,包括你的那些记忆,你人生中一切关联的人和事!宁明,你等死吧!”太白也并没有隐瞒,狠声道。
“或许吧。”
宁明在寒风中吐出一口浊气,然后没有再与对方浪费口舌。
熟悉而又更加怪异的荒村中。
这一刻,宁明感觉自己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体内没有任何法力,没有自保之力,有的就只有手里握着的一根长命烛,可
以驱散黑暗。
本来在屋内的时候,长命烛虽然在燃烧,但奇异的是蜡烛却并没有融化。
此刻,出来后,蜡烛才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消融。
“这象征着我的理性之光吗?”宁明自语,护好了唯一的这根蜡烛。
四周静悄悄地,没有半点声音,街道空旷无物。
一个个用泥巴搭建起来的低矮房屋,村长家、林左道家、脸上有半边黑斑的张婶家
记忆与现实重叠在了一起。只是,那些熟悉的景物如今就和一个个坟包一样。
宁明也不知道自己要在这片黑夜中找寻什么,但他清楚,自己必须得干点什么。
禁忌道体无法被磨灭,现实中,自己的躯壳即将在二号宇宙中重组出来了,到时候太白仙尊肯定会第一时间占据自己的身体,开始他在诸天的新一轮故事。
自己如果真的被困在这里面,简直不敢想象太白仙尊以自己的形象回到家乡后,自己的妻儿她们会发生怎样的事。
“呜”
一阵狂风吹过,像是巨人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