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这车上的痕迹,都被他亲手抹去了个干净……
季聿白五脏俱焚,额头青筋凸起,将情绪压下,猛然开车往外而去。
他看着路,却将车直接开到了电线杆上,迈巴赫车头撞得七零八落。
他被带去了医院。
保险公司和交警大队的人在扯皮,季聿白闭上眼睛倚靠在墙上,额头,脸上都是他自己的血。
忽然,季聿白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向交警大队的人,“前几天有人……跳河,人救上来了吗?”
交警大队的人一愣,想想也是从同事那里听到过这事儿,便回答,“具体的消息不清楚,不过人没有救上来。”
“那天晚上在下大雨,从监控上看她想也没想地直接跳下去了,要不是第二天有人报警,现场就没人发现她跳河。”
“噗——”
话音才落,倚靠在墙上的季聿白自口中就吐出一大口血,整个人跪倒在地,昏迷过去。
“警察跟我说,那天下午你从舞蹈团离开后,就去了画室,这画室的主人……是季家二房的孩子?”
林老先生虽是询问的口吻,但声音之中已经多了让人感到压迫与危险的笃定。
林连翘平淡的眸子里多了几分自心里产生的厌恶。
林老先生说,“需要我帮你吗?”
“他没那么容易受制裁。”林连翘唇色苍白,话语也说得平和,却又多了几分让人难以忽视的……狠,“想对付这种小心翼翼的毒蛇,只有拿捏七寸,一击毙命。”
林老先生看着林连翘,眼底多了几分欣慰。
他就知道,林连翘绝对是一个很好的继承者。
“翘翘,你准备和我回港城吗?”
林连翘抬眸看他,笑了笑,“爷爷,这不是您将我从地狱里拉回来的目的吗?”
林老先生瞪她,“少跟我说这种暮气沉沉的话,你是我孙女,我会亲眼看着你去死吗?”
林连翘没回答他的话,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回港城可以,但我还没上大学,我要继续读书。”
这是应该的,林老先生点头,“不过你不能在京市上学了,你成绩好,我会给你安排。”
顿了顿,林老先生看她,“你还要继续上舞蹈学校么?”
林连翘笑了笑,“不了吧。”
“我以后再也不会追逐跳舞了。”
不论是林老先生还是宜瑛,听到这话,都是一震。
林连翘声音平静,“您不会让我成为一个艺术家,我很清楚回港城的目标是什么,它以后或许会成为我的一个爱好,却不会将那当作理想奋斗。”
被亲孙女说中心事,林老先生并没有不太好意思。
只不过他还是有些把自己孙女的翅膀亲手折断感到愧疚。
林连翘不想再留在京市,和宜瑛,林老先生一起离开。
她挑选好了自己未来要去的学校,连港城都没去,直接奔赴未知,茫然的前途而去。
林老先生很是舍不得,但她这次离开,却是为了整个港城林家。
林连翘临走之前,还是对林老先生说了一句,“如果季……他问您我的事,请您不要告诉他。”
“翘翘,你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林连翘坦然地一笑,“是。”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