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被零碎乌云遮起,风一吹,又露出原本皎洁面容。
港城东郊的一个造船厂里,四处放着零散的造船零件,让整个造船厂看上去像个迷宫。
卓日和两个保镖被紧紧绑在上百斤的钢铁锚上,再怎么挣扎,都挣脱不掉身上紧紧绑着的绳子。
“井庆禾!你疯了吗!竟然敢抓林董!”卓日愤怒地冲不远处吸着雪茄的驴脸男人。
粗长的雪茄被井庆禾捏紧,他眼中闪着阴翳狠厉,凶恶一笑,“卓日,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抓的林董?”
“林董一意孤行,非要将这一块地给卖掉,之前因为冲突而死的村民对际和董事长恨之入骨,设计一场谋杀,将际和董事长谋杀。”
井庆禾慢悠悠说,“而我,是未能及时赶到的第三者。”
卓日气得浑身发抖,“你真是无耻,林老先生和林先生对你那么好,你却谋害林家的子孙。”
井庆禾冷笑,侧头推了一下林连翘,说道,“要怪就怪这个臭婆娘。”
林连翘一个女人,井庆禾倒是没有把她也给绑起来。
井庆禾身边站着好几个壮汉,他们手里还拿着枪,很明显,就是打算在今天干掉林连翘。
林连翘逃不了,井庆禾也不会让她跑。
“你老老实实当你的空壳子董事长多好?不用费心,每年都能拿上亿的分红。”
“安逸生活你唔願意享受,係要沾老子嘅生意,你話你係咪想死咩?”
井庆禾抓住林连翘的头发,凑近她的耳边骂道。
林连翘没有挣扎,好像是失去所有力量一般,变成了人人可欺的小猫。
“这是我和爷爷的交易,在际和,不论是谁和我作对,与我争权,我都会与之争夺。”她平静地说,“你在这块地上,又是开赌场,又是做卖淫的生意,除了没沾毒,你赚了多少钱?还不知足吗?”
井庆禾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他就知道,林连翘一定都查出来了!
林连翘看着他的神情,笑了笑,“我猜对了,是吧?”
井庆禾阴暗说,“你怎么查出来的?”
林连翘耸耸肩,随意说,“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我从回港城之前就在调查你,关于东郊那块地,我怎么会遗漏?”
在井庆禾颜色越来越难看时,林连翘的话落进他耳中,越来越刺耳,“你真蠢,我都回来了,你也不知道收敛收敛,我回港城第二天的晚宴,这里还在办淫趴,你以为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是没有耳朵,没长眼睛的笨蛋吗?”
“林连翘……!”井庆禾压着气冲她怒吼。
他从腰间掏出枪来,就要给林连翘一颗子弹,让她尝尝死亡的滋味!
千钧一发之际,林连翘忽然动了,她手肘猛然往后一击,另一只手抓住井庆禾的胳膊,身体一弯,一个背肩摔,将井庆禾摔在了地上。
井庆禾带来的人一惊,立刻就要上去阻拦。
“不要乱动。”
女声冰冷,不夹杂任何情绪。
众人看过去,就见林连翘不知何时抢过了井庆禾手中的枪,抵在井庆禾的太阳穴上。
井庆禾身体都颤起来,强撑着冲林连翘说,“死婆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敢开枪!大陆来的崽子,你压根不知道枪怎么用吧?!”
“给我杀了她!打死她!”
井庆禾带来的人,立刻举枪,对向林连翘。
“砰!”
一声枪响。
众人呆愣,又面面相觑。
是谁打出的那一枪?
他们压根没有开枪!
忽然,耳边响起一阵哭爹喊娘的哀嚎。
不是林连翘,是井庆禾。
他的腿被林连翘开枪射了一弹。
林连翘开枪时,眼睛都未曾多眨一下。
她用平铺直叙的语气对井庆禾说,“井总,我的枪法不是很准,小心肝也经不起吓唬,下一枪你猜是不是你的脑袋?”
“住手……都住手!不许再靠近一步!都他娘的把枪放下!”
井庆禾痛苦哀嚎着,中弹的那只腿不停地抖,血汩汩流,染深了他的裤脚,大片的血从他腿上流到遍布灰尘的地面。
林连翘半昂着脑袋,“让他们把卓日他们放了。”
井庆禾不想答应。
林连翘也不对他语言逼迫,大拇指扣了一下,子弹上膛的声音响起。
井庆禾浑身都软在了地上,“放……放了。”
卓日和两个保镖被人松开,立刻跑到林连翘的身边。
林连翘扯着井庆禾,又一次吩咐,“让你的人把枪都扔了,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井庆禾抖着站起来,那只受伤的腿已经因为流血过多而变得麻木。
他眼神乱飘,感受到了林连翘并没有想要杀人的意思,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井庆禾眼神一狠。
“砰!”
又是一声。
井庆禾大声惨叫,他一只胳膊也开始流血。
林连翘脸上,脖子,白色收腰衬衫上,全都是飞溅的血,整个人犹如于黑暗中悄然盛放宣告死亡的曼陀罗,危险又强大。
她面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