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些许。
在她不可思议的视线下,林连翘温温柔柔地笑了笑,看上去完全不像是能说出这种粗俗的话的人。
女性朋友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什么?”
林连翘却不说了,侧头问裴斯墨,“你打季聿白了?”
正在吃东西的裴斯墨一僵。
裴斯墨气死了,季聿白那个死大叔,比不过他竟然去告状!
“你要为他出气吗?”裴斯墨心中恨恨,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只倔强的看着她。
林连翘叹气,“出什么气?这种事情,不用猜我也知道是他故意挑衅。”
“以后离他远一点。”
“我可以打得过他!”
林连翘怜悯拍了拍裴斯墨的脑袋。
傻孩子,你根本不知道季聿白是什么样的人。
挑衅他的人,没几个能完完整整地从他手中走出来。
音乐酒吧的二楼,隔着开放栏杆的斜对面,一行人同样在聊天说话。
薛文明组的局。
季聿白本来不想来,给林连翘发了消息,她说今晚不回去吃饭,他就知道林连翘又去找裴斯墨去了。
他平静地收起了手机,赴了薛文明的约。
薛文明本来是打算带兄弟来这里放松的,可万万没想到,他们这场局的斜对面,卡座的最中央,坐着的人赫然就是林连翘。
本来季聿白很平和,毕竟斜对面的人不止有林连翘和裴斯墨,还有他们的朋友。
可当裴斯墨挤到林连翘的身边,黑着脸与她说了什么,林连翘半点都不生气,还亲手用叉子插了水果喂进他的嘴里,四周的人看向季聿白的目光就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他无知无觉,淡漠的看着那俊男靓女的一对,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没多久,林连翘无奈又带着笑的揉了揉那大男孩的脑袋,大男孩儿靠得更近了,一声一声喊着姐姐。
季聿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
寂静的卡座上谁都不敢说话,沉默之中隐隐蔓延起比存放在冰窖里十年的老冰还要严寒的气压。
季聿白整个人像是平静的海面。
无波,无澜。
可那海面的下方,深水猛兽搅弄深水,无声又张牙舞爪的狰狞在肆虐。
“看我干什么?”季聿白的嗓音被酒水浸润,低沉淡定,“该喝喝,想说的话尽管说。”
“阿白,你没事吧?”薛文明略显担忧的问,用粤语骂道,“边个死扑该选的店?有没有眼色!”
季聿白笑了出来,压下那可笑的张狂嫉妒和焦虑,“我没事儿。”
季聿白:……
后背倚靠,握住那盛着冰块杯子的手被冻得发红,手背盘轧的青筋凸起,沿着手腕往上,爬在小臂上,没入黑色的衬衫袖内。
他敛眸,将几欲喷泄而出的情绪压下去。
现在的林连翘并不属于他一个人。
她还有裴斯墨。
那个才是她的正牌男友,一个小了林连翘四岁,小他十二岁的小崽子。
刚刚成年的男人爱意洋溢,热情如火,才四岁的年龄差,让他们能够毫无顾忌的交流,分享彼此。
而他,不过是阴暗角落里,凭借着巧力得到须臾之欢的小偷。
这遭遇比偷情还要糟糕。
偷情还有感情可言,而林连翘已经说过,她不爱他了。
她属于裴斯墨,季聿白只能等,等林连翘闲暇时想起自己,来找他度过一个夜晚。
这一切季聿白早在下定决心时,就已经有所觉悟。
可人都是贪心的。
得到了人,就想重新得到她的心。
一旦想起她留给他的时间全都是裴斯墨施舍给他的,季聿白就嫉妒的面目狰狞。
季聿白仰头喝尽杯中的酒,眸子却是一凝,倏地站了起来。
林连翘端起那杯限时热恋,和朋友碰杯,眉眼含笑。
手忽然被抓住。
众人惊愕之际,林连翘的眼前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个高大身影。
他手中握着林连翘的手,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暴戾。
季聿白阴冷仿佛看死人一样看向裴斯墨,“你让她喝酒?”
裴斯墨蹭得站起来,“我们喝酒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季聿白目光转移,落在林连翘的身上,那黑如深夜的眼眸之中有太多林连翘不懂的情绪,看得林连翘头皮发麻。
季聿白一字一句,“正好,我有些渴,借你的饮品解解渴。”
话落,季聿白从她的手中接过那杯限时热恋,一饮而尽。
“这位先生,我们在小聚,请你不要骚扰我们的朋友。”林连翘的师兄师姐们站起来,警惕又戒备的看着季聿白。
“骚扰。”季聿白笑了出来,那就当是骚扰吧。
“林小姐,借一步说话。”
林连翘挣了挣手,他握得很紧,根本挣不开。
黑沉下脸色的林连翘放弃了,站起身,对朋友说,“我认识他,出去说两句话就回来。”
“姐姐!”裴斯墨抓住她的另外一只手,冷冷看着,“季聿白,这里不是你的地盘,凭什么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