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国医馆放假后,馆里就冷清了许多。主事们轮流过来办公,卢少主偶尔也会来馆里考察,大部分时间就只有楼溪和几位留守的师兄们。
女子宿舍里,就剩下楼溪一个人,好在唐主事一直在。此前据其他同学私下里说那唐主事未嫁人,是个老姑娘,也基本不回娘家,以馆为家。唐主事自打知道楼溪留在馆里过年后,倒是对她好了许多,没事就给楼溪送些吃的。
宿舍里就剩下了楼溪一人,虽冷清,但是自在了许多,更是有时间练习青山指了。可惜,练了很久,一直没有任何进展。卢贺此前讲过,有些人练了很多年都不会有进展,想来自己就是那种没有天赋的人吧?
每次练习的时候,她都在想不知道卢贺在干什么,是否还会想起自己,应该会吧?楼溪总是这样想。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有给他写信的念头,告诉他自己学的很好、过的也很好,也许卢少主可以帮忙寄出去吧?可是,自己这样写信是不是就打扰了他?要是卢少主不愿意帮忙呢?要是卢贺不愿意再回复她呢?
好几天她都这样反复的纠结,提起笔写了几个字又撕掉了,来回撕了又写,终于她写完一封信:
“公子,安好。我已入馆半载,一切很好,望公子平安顺遂。”
也许就这样简单一些,更好吧。
楼溪把信折好,放入了信封,放进了衣袖,想着什么时候碰到卢少主,便可托他交给卢贺。
说来也巧,楼溪写完信的第二天,卢章就过来巡馆。楼溪一直想着找到合适的机会,将信递给少主,可一上午卢章身边都有主事和师兄跟着。
想来是没法把信送出去了,楼溪有些气馁,也没有心思看书,便跑去后院去晒药了。这假期里,后院的药也少了很多,楼溪跟着师兄们把十几种药晾好,便坐在台阶下晒太阳。这冬日里的暖阳让人昏昏入睡,楼溪靠着那台阶的柱子边,悠哉的眯了起来。
卢章把几个院子看完,便径直往后院去了。从廊亭路过晒药房,他看到一女子靠在台阶上睡着了,阳光下照着那女子神态自若、肤色凝如白玉,似仙女下凡一般。他呆愣了一会,走近一看,竟然是楼溪。
那一刻,卢章似是明白了大师兄。
他扯了一下嗓子,说道:“为何在此睡觉?”
楼溪被这一声给吓醒了,睁开眼一看原来是少主,赶忙站起来说道:“少主好,我看着太阳很舒服,一不小心睡着了。”
“今日留在馆里过年,可还习惯?”
“挺好的。”
“那就好,你忙吧。”说完,卢章转身要离开。
“少主,还请留步。”楼溪没有犹豫,直接喊住了卢章。
“少主,楼溪有一事相求?”
“何事?”
“少主可否帮楼溪寄一封信,给到卢贺卢公子?”
“好。信呢?”
流溪见卢章如此快答应,心里十分激动,便赶忙拿出信件递给了卢章。
“多谢少主。我自是不知道如何联系卢公子,只好麻烦少主了。”
“无妨。”卢章接过信,便走了。
看着少主的身影,流溪激动又紧张。想着终于能够送出去了,可不知卢贺是否能收到,收到了又会说些什么呢。
接下来的日子里,楼溪过得十分忐忑,又怕信送到了、又怕信送不到。
但那信确实送到了上京城。
自打跟楼溪分别,回到上京城后,卢贺就被当今的天金国皇帝、自己的父皇给留在了上京,不许出城。在上京城被称作李萧衡的卢贺,两年前从青吟山出来,就没在皇宫里待过几天,先是跑遍了天金国,然后又往晋国和盐越国跑,虽说是为了训游天下,但他自己知道,不想呆在皇宫里。
如今的上京皇宫,早已不是他儿时的模样。母后去世后不到一年,父皇就立了丽妃做皇后,那丽妃早年就生下了二皇子,成为皇后后又连着生了一儿一女,颇得当今圣上宠爱。
看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想起自己那可怜的母亲和未出生的妹妹,李萧衡是一刻都不想在宫里待着。
可当今的圣上,可能是年纪有些大的,看到突然成年的大儿子,亦是思念起来。几个月前,硬是一纸诏书要求其回京,
回京后,李萧衡又是被皇上拉去见晋国的公主,又是被后宫娘娘们拉着去见各家还未出嫁的姑娘。想是被吵的太烦了,李萧衡自己要回青吟山,竟被陛下给否了;李萧衡便跟父皇申请,要出去开府去住。
这太子本有东宫,只是离得当年先皇后寝宫太近,李萧衡触景生情,多年未回去住。此次申请开府,虽有背先例,但陛下还是允了。
自打在上京城开府后,李萧衡就自由了许多,自己在青吟山的师弟们也常来往。陛下亦是派人每日送折过来,问其意见,想来是开始锻炼这个未来的接班人了。
前两日,齐炜递过来一封信,说是祁阳城飞鸽传书送过来的。李萧衡接过信,打开后,发现竟然是楼溪的来信。
“公子,安好。我已入馆半载,一切很好,望公子平安顺遂。”
李萧衡看着那信许久,有些失神。
看着自家主子,齐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