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问她:“死当活当?”
“死当。”
“你·········”
他一把将她拉至面前。
气氛更加凝重了,只听他愤怒道:“你胆子是越发的大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副画哪里值那么多银子?你现在就去给我退了。”
“退不了,华宝阁的东西一旦离店,概不退货,何况就算退了,也赎不回来了。”
“这画可不是普通的画,是前朝大儒亲手所画,在墨雨斋有人出一千两,我都没卖。你知道的,华宝阁从不卖赝品。”
闫衡硬着脖子,眯着细长的眼眸道:“如此,我还得谢你喽?”
猝不及防,周云若抬手就拧住他的耳朵。
众人都被她这一举动惊的倒吸一口气,要知道闫衡生气的时候,他老子都不敢招惹,她这是老虎头上拔毛,不嫌事大。
她用力一扯,将闫衡的脑袋拉近了,他的手也在这一瞬间暴起青筋,气压低的众人屏声敛气。
闫母紧盯着儿子握紧的拳头,甚至前倾起身子,眼中满是期待。
下一刻,周云若凑近他的耳边,低语几句。
只见他阴鸷的双眼,由暗转明。嘴角一勾,顿时换了副笑脸,再次确认道:“当真?”
周云若丢了他的耳朵,点点头,又将他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拨开,愁眉道:“我为你银子都花光了,这以后怎么办?”
闫衡绕到她的背后,体贴的将椅子给她扶正,微笑道:“你只管将眼前的事办好了,银子我来想办法。”
闫家人看的茫然又疑惑,好似刚刚发威的不是他本人,这会子对着周云若,他照顾的殷勤周到。
望着长子被揪红的耳朵,闫家父母气的直咬牙,先后起身离开了。
一顿饭吃到最后,只有周云若吃的最香。
天刚黑,闫衡就以当值为由,出了家门。周云若乐得自在。
悠闲的坐在窗边,喝着茉莉香茶,胸口舒畅。
两个时辰后,石霞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包点心。
她将点心放在桌上,转身回道:“主子,我已亲手将东西交给了三公子。”
见周云若盯着那包点心,微微一笑,解释道:“我到的时候,三公子正与友人饮酒,这点心是那位友人赠的。”
周云若眼波微动,轻轻的打开纸包,目光瞬间定住了。
而后眉眼含了笑,伸手捻了块芙蓉酥,表面是沾满酥糖的芝麻,入口甜香酥脆。
这是彭城的特色点心,满京都只有谢府的点心师傅能做出这个味道。
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天底下除了母亲,也只有谢云舟会记得。
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当初没福分,错过了。
如今他赠点心与自己,便是对从前释怀了。如此甚好。
她也要重新开始了。
“娘~娘~”
一声接着一声,此时,闫昭在门外拍着门。
石霞刚打开门,他就跑过来,抱着她的胳膊,眼泪汪汪。
“娘~我梦见爹变成了吃人的妖怪,他要吃了我。好可怕,我今晚就要跟你睡。”
小混账也不看人脸色,就一个劲的往她身上蹭,推开他又黏上来。
突然看到桌上有点心,拿起来就吃,嘴巴得了空,还要念叨人两句:“我还是不是你的亲儿子?有好吃的也不想着我。”
这会子吃着她的点心,还敢拿眼睛斜她。
周云若撇过脸,不去看他,沉声道:“吃饱了就回你自个屋。”
闻言,他眼珠子转了两下,也不说话。
晚饭闹了那一场,他根本没吃饱,这会只管吃。
吃的差不多了,又跑去窗边喝她的茉莉香茶。
此刻,吃饱喝足,翘着小腿晃晃悠悠,那德行跟他祖父一模一样,要搁从前,她一定会狠狠的训斥他。并告诉他,站有站相,坐有坐相。
这会周云若不去看他。
石霞见他那小模样,觉得有趣,笑了两声。
周云若轻声道:“你也辛苦了,我叫双福给你留了份烧猪蹄,在西屋的炉子上温着,你吃完了再睡。”
石霞点头,临走时还带着笑意,看了闫昭两眼,顺带将门带上。
只一眨眼的功夫,闫昭就爬上了床,小身子钻进了被窝。
瞧这样子,怕是撵不走了。
周云若沉了脸:“跟你爹一样死皮赖脸。”
闫昭露出半截脑袋,语气认真道:“娘说得对,爹就是死皮赖脸,还欺负小孩。祖父说他不是个好东西。”
上梁不正下梁歪,一辈传一辈。
深吸一口气,她起身从柜子里又抱出一床被。
夜深人静时,二房的院子里突然闪现一个黑影,他轻轻推开一扇未合紧的屋门。
屋内灯光微弱,崔盈盈靠在床前哭红了双眼。闫衡脱掉沾了寒露的甲衣,上前搂住她的身子。
将一包油纸包的点心,递到她面前:“知道你晚上没吃饱,我特地去聚福楼给你买的,你尝尝,比平洲珍味坊的点心还好。”
崔盈盈一扭身子,推开点心。
秀拳轻轻打在他的宽肩上,又哀怨道:“我也是好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