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海看着儿子一溜烟不见了人影,气得哼了两声,他这个儿子也不知道是像了谁的性格,反正怎么教都教不会。
脑子是半点用也没有。
盯着大门的方向看了几眼,石海长出了一口气,上楼。
儿子跑了,孙子可还在楼上,这孩子要是没人管,估计又要去烦他妈。
这儿媳妇刚被气了一通,孩子再去烦,那不就是火上浇油?
石海准备把孙子抱到他们房间,今晚上让孩子和他们夫妻睡。
说起来,他也得和媳妇说一说,大孙子得好好教,谁家孩子也不能往自己亲妈脸上扔筷子,一点规矩也没有。
儿媳妇为了这个家,也是没少干活,没少操心。
石海心里转着各种事情,上了楼,去儿子房间里把大孙子哄到了他们房间。
莫阿妹身体不太好,吃完晚饭,就上了床。
她靠在床头,床对面是一台电视机,没到播电视剧的时间,在放着广告。
看到石海把孙子带进来,正说着今天和爷爷奶奶一起睡,立即撇了嘴:“他妈不就在隔壁房间?还真给她能耐了,夫妻吵架不睡一房,她要这么硬气,那不如回娘家住去,看谁去请她。”
到时还不得灰溜溜自己回来。
莫阿妹也是看准了,自家儿子的心思根本不在儿媳妇身上,儿媳妇要是回娘家了,别想让他上门去请人。
大概也是知道这一点,蒲香嫁过来五六年,和石大富也吵过架,但是从来没有回过娘家。
看准了儿媳妇安分,莫阿妹就有点有恃无恐。
世间事有时候就是这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婆媳关系相敬如宾的少,蹬鼻子上脸的多。
哪一方弱了,哪一方的日子就不好过。
石海平时也懒得和自己媳妇说这些事,反正相处几十年,他早就看清了,自家媳妇也是个说不明白的。
你今天和她分析,她觉得你说得也有理,凡事都答应得好好的,然而,转头她就把这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
说了也白说。
“你说,你就再说吧,你这个儿媳妇什么脾气你是半点都不了解,她什么时候一哭二闹三上吊过?她和大富吵架的时候,什么时候说过离婚这种话?你啊,以后少在孙子面前说他妈不好,看看今天,他把筷子甩他妈脸上,像话吗?这要是别人家小孩,你看着觉得是个好样儿的?这些年,三妹在家什么样,你没看在眼里,你等着吧,她要是真寒了心要离婚,你哪里再去找一个这样的儿媳妇。”
石海这话说得也算是明白了。
莫阿妹被自家男人说得坐直了身体,心里也开始有点没着落了。
“不,不能吧,她一个女人,要离了婚这日子怎么过?再嫁能嫁个什么样儿的?她还能找到我们家这样的人家?”
话说着,莫阿妹又觉得一颗心放下了。
就是,离婚哪有那么容易的,这年头有几个女人敢离婚,只有越嫁越不如意,像他们石家这样的家庭,是想都别想了。
石海一看自家媳妇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真是个木鱼脑子。
“你别总是这么想,想想以前的日子,再想想现在,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看那街上,是不是店多了,厂子也多了?以后啊,会变成什么样,都难说。”
他上街可是看得清楚,那厂啊、店啊、小摊子啊,一年比一年多,看看菜市场那边,以前还只有卖衣服、鞋子的,现在卖那种小零碎的都多起来了。
他看有些做生意的女人,也没有比他们家儿媳妇聪明能干多少,这一个个挣了钱,就敢呼喝老爷们。
再细一想,其实这个世道,有些事情就没有变过。
手里捏了钱,老娘们说话就有了底气,还有那些当上门女婿的老爷们,不就是因为家里穷,没钱吗?
他们这国家,都出过武则天这样的女皇帝,谁能小看这些女人?
石海惯是个小心谨慎的,又自觉会看人,他觉得儿媳妇今天这态度不太对。
思来想去,估计就是活干得苦了,自己男人有外心,再加上儿子也让她寒了心。
见莫阿妹还是不当回事的样子,石海只能说:“你别她要离婚了过得好不好,真离婚了,咱们儿子还不得再娶,大孙子不得在后妈手底下过活,你想想吧,又花钱,又不得好处,现在也没让你把儿媳妇供起来,少说几句话刺她,你费什么事?”
莫阿妹听他这么一说,倒觉得也是有道理。
现在办事情多贵啊,娶媳妇又是彩礼,又是办酒,人情红包能有几个钱?新媳妇肯定还得再生一个,她还要帮着伺候月子,新媳妇肯定也是对自己的孩子好,那她大孙子多可怜啊。
而且,新媳妇也未必就能生孙子,场面生个孙女呢?
老两口在房间里压低了声音说话,石佳杰在旁边听了几句就不耐烦了。
他要看电视,电视最好看了!
……
蒲香这一晚睡得不怎么踏实,一会儿是她被石大富和林美华关在房间里,弄得一身屎尿的画面,一会儿又是石佳杰冷漠的声音,骂她是没用的老东西,说他爸娶她就是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