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气息微冷。
就算不见,她也知道是些什么人。
想了想,闻溪又道:“这几日你盯紧着些。”
白芷笑容一僵,有些不明闻溪所言。
闻溪却不做解释,只是道:“先下去休息吧。”
“是。”
……
夜里,闻溪翻来覆去,难以入睡,疲惫的身体与乱糟糟的心折磨的她额头沁满汗珠,终于,在子时,困倦袭来,身体沉下,却是入了梦。
“镇国将军府通敌叛国,全府就地格杀!”
“啊!”
“不要!”
“……”
“小溪,阿兄应允你的,怕是做不到了。”
“阿兄。”闻溪手指触碰之处尽是尸身血迹,而眼前,阿兄的身影化为云烟。
“阿兄!阿兄!”
“小溪。”忽然,身后又传来一道温和慈爱的声音。
闻溪回头,是一身铠甲,铁骨铮铮,却浑身是血,极为狼狈的阿爹。
“阿爹。”
“小溪不哭,阿爹在。”
“阿爹。”
“阿爹!”
闻溪猛的睁眼,狂风迎面而来,凉意侵入骨髓。
门被人推开,屋中顷刻间变得明亮。
“二小姐醒了?”白芷速速走进,忙将被风吹开的窗户关上。
闻溪轻轻嗯了一声:“什么时辰了?”
“还早呢,不过寅时。”白芷道:“今夜风大,二小姐别怕,奴婢就在外面守着,您再睡会吧。”
闻溪朝外看去,雪花簌簌而落,又被大风卷起,发出呼呼声,尖锐刺耳,形同鬼魅。
心头的疼痛一点点吞噬着她,直至全身。
后日入夜时分,阿爹应该就到汴京城外了,而按照前世记忆,阿爹暂时无法入城,会在城外驻扎一日,然后选择在她大婚那日进城。
阿爹说,要满军着红,送她出嫁,如此盛大之景,整个汴京唯有她有,也是让谢观清瞧瞧,她在镇国将军府是何等地位又何等的受重视,让谢观清不敢轻易欺负了她去。
是以,即便城门不锁,阿爹还是会选择在大婚那日入城,因为那是他出征前就打算好的,亦是禀明了陛下。
闻溪眼眶酸涩的紧,红的一塌糊涂,困意全无,拿过枕边的书卷翻看。
*
“滚开!”
辰时,风雪止住,第一缕阳光缓缓落在望月阁。
闻溪将笔搁下,就听得外面一阵嘈杂。
蛮横又带有怒意的女声充斥着整个院落。
“三小姐,我们二小姐还在休息。”
“滚开!你算什么东西!”闻瑶推开白芷,语气跋扈:“再敢拦我,我就让阿娘将你发卖到窑子去!”
白音白芷对视一眼,还是拒不让路。
见状,闻瑶气得咬牙:“贱婢!”
扬手就想朝白芷面颊打去,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大清早的,你弄出这样的阵仗是想要做什么?”
忽然听到闻溪声音,闻瑶手臂猛然一顿,下意识抬眼看去。
“闻瑶,你要我警告你多少次?”闻溪缓缓走来。
面容近在咫尺,眸色冷傲,目光落在两个婢女身上后才缓缓看向她,凌厉逼人。
闻瑶冷哼:“我听说你落水,好心来看你,你的婢女竟然敢拦我。”
“好心?”闻溪语气嘲讽:“我为何落水,我想你最是清楚。”
“你胡说八道什么!”闻瑶瞪大眼:“你自己没站稳,关我什么事!”
“我何时说与你有关?”
“我……”
正说着,一个嬷嬷快步走了进来,感受到院中气氛不同,忙道:“二小姐,三小姐,夫人请两位小姐去前厅。”
一听这话,闻瑶立马笑了,一脸得意:“看我不让阿娘将你这婢女卖掉。”
闻溪未搭理她,垂下的双眸渐深。
原本,她想先料理了谢观清,再整一整这府中风气,眼下,既是有人送上门来,她便先将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按下去,省得在这几日,生了什么事给她添乱。
*
前厅。
闻溪走进去的时候,镇国将军府现今的夫人何氏已经坐在主位,笑容端庄温和,看到她进来,忙招了招手,又指了指身侧的位置:“小溪,我听说你昨日落了水,身子如何?”
闻溪像是不明何氏的意思,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往日有的几分礼数,今日全无,语声悠悠:“母亲若真担忧,不妨问问闻瑶。”
“阿娘面前你也胡说八道?”闻瑶怒不可遏,她真是讨厌死闻溪了。
何氏瞧着闻溪这副样子,有些不悦,可面上的端庄笑意未变分毫,温声问:“你们姐妹二人今日又是因何事吵了起来?”
闻瑶当即告状:“阿娘,闻溪院中婢女对我不敬,我不过说了几句,闻溪就要打我!太欺负人了,阿娘你得替我做主。”
说着还瞪了闻溪一眼,半点没有添油加醋后的心虚。
何氏再次看向闻溪。
闻溪道:“我早就说过,无事不要入我的望月阁,你偏要硬闯。”
“整个镇国将军府都是我阿娘在管,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