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漆斑驳的殿宇中。
唐心怡看向一旁已经熟睡的婴孩,久久不语。
这婴孩她自然不会陌生。
那襁褓的款式和颜色,没有丝毫改变。
不消说。
这是陈虹霓的孩子。
身为明意境的唐栋梁已经离开了大殿,不知到何处去了。
殿宇中极为年纪不大的少女,满是欢喜得看着那襁褓中的婴孩,不由得窃窃私语。
唐心怡没有说话,径直掠出了剑鼎宗。
这一去,足足三日后,方才折返。
她神情失落,面容很是憔悴。
才入了剑鼎宗,便又听闻婴孩哭泣,一时间再也忍不住那憋了三日的泪水,整个人蜷缩在一条长廊中哽咽起来。
不远处。
封皓辰看到这一幕,却并没有立刻前去安慰。
过了足足两刻钟后,他才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方手帕,走过去递给唐心怡。
“这不是你的错。”
封皓辰淡淡开口,脸上噙着一抹暖心的笑容。
唐心怡接过手帕将脸上的泪痕拭去,撇过头去收敛了一下自身的情绪,方才缓缓站起身来,愧疚道:“那日,我就不该让陈师姐离开剑鼎宗。”
“若许那般,事情还能有转机。”
“我真的是太傻了。”
“这本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是我傻傻得让他们的希望破灭了。”
“陈师姐离开时,肯定是恨透了我……”
……
她想起小时候和陈虹霓的点点滴滴。
泪水便止不住得流淌。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既然她将孩子留在了剑鼎宗,便是告诉你,她并不恨你。”
……
封皓辰淡淡开口。
……
一处安静的房屋中。
唐栋梁盘膝坐在一张蒲团之上,看着手中那漆黑的储物戒,一时间也是神色复杂。
过了许久后。
他才将灵魂力涌入储物戒中。
里面的东西并不珍贵,只是一些女儿家的衣裙,从婴孩到少女,全是崭新的,密密麻麻,塞满了整个储物戒,足有上千件之多。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以灵木雕刻的兵刃。
有刀,有剑,有枪,有棍……
长短不一,大小不同。
但是相同的是,在每件兵刃之上,都一如衣裙的内衬角,印刻有两个铭文:小玲。
唐栋梁面无表情,怔怔得看着手中的储物戒,眼中满是回忆之色。
恍惚间。
他又看到了那个扎着冲天鬏的女孩,穿着一身单薄的长裙,极其滑稽得在道场上,挥舞着手中的木剑……
“你让我该如何去见你师娘……”
微微闭眼,唐栋梁眼中一滴泪水,悄然划过那略显苍老的脸颊。
……
时间过得很快。
眨眼便是半月有余。
封皓辰拒绝了唐心怡,让这自己成为剑鼎宗客卿的请求。
他只是在剑鼎宗的一处较为偏僻之所,建了一间较为朴素的院落。
无事之事,便搬出一张摇椅,坐在院子中慵懒得晒着太阳。
期间。
唐栋梁特意过来见过他一次,找他谈了些许话。
封皓辰对于这些试探,回答得滴水不漏,让唐栋梁也对于这位融灵境的年轻人看不透。
不过融灵境修士,在剑鼎宗已经算是高手。
封皓辰既然愿意在此地落脚,他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且给予了他最大的尊重,他虽并不被记录在剑鼎宗的客卿之列,也能在剑鼎宗随意行走。
便是藏经阁的藏书,也能随意借阅。
唯一和客卿不同的便是,他并无供奉灵石。
唐心怡隔三差五,都会来小院一次,或带些绿植过来栽在院落前,或带着美酒灵果过来。
剑鼎宗那些弟子,也是这院落的常客。
相比于其余两位客卿的高高在上。
封皓辰的诲人不倦,让他在弟子之中备受尊重。
不得不说。
虽说剑鼎宗的弟子,天资普遍低下。
但是这段时间,封皓辰还是发现了两个值得培养的小家伙。
一个名叫:王流。一个唤作:韩珠玉。
韩珠玉的天资不错,又冰雪聪明。
任何的东西,都能举一反三。
王流则是天资平平,但是好在,其足够努力。
几乎天天都会过来小院,向封皓辰请教一些修为上的东西。
每次都拿上纸笔,将封皓辰对于境界的一些体悟,记录下来,夜里再继续思索其中奥妙。
“封大哥,我又来了。”
“嘿嘿,每日都过来打扰你,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昨日我回了趟家,父亲听说有你这么一个前辈愿意指点我,非要我给你带上几坛好酒。”
……
王流又来了,他放下身后的背篓,平凡的脸庞上,带着憨厚的笑容。
背篓中,是三大坛好酒。
封皓辰轻笑着,指了指小院的屋檐,道:“既然是你父亲所赠,也不是什么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