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承三人挤成一团,仿佛三个火线上的斥候兵一般,小心翼翼地进了青石地堡那没有大门的入口。
为了保险起见,吴能在地堡门口还放了一个机关人放哨,省的被人堵了后路自己这边还一点都没有察觉。
青石地堡的墙壁很厚,内部的过道也很狭窄,石承在心中也不断地吐槽,他不知道把这样一个建筑设计的如此厚重究竟意义何在,尽管地堡的门口并没有门板,走进门口后,依旧会有一种自已已经遁出尘世,与世隔绝的奇怪感触。
此时此刻,在一个任何灵阵都探测不到的地堡内,便是石承三人的所在。
入口后面的甬道颇为狭窄,只能勉强容纳一人通过,三人当中个子最高的石承甚至还不得不稍稍弯下腰,以避免自己的脑袋撞到上方的墙壁。这甬道的大小和青石地堡庞大的规模还真是格格不入,不知道地堡的建造者是不是把墙壁设置的过厚,因此挤占了太多本应属于甬道的空间。
好在入口处的甬道并不算长,很快,石承三人便进入了一个圆形大厅。
大厅的规模远比想象的要大,高度足有三层楼那般高,石承估算了一下,其面积几乎快要赶上圆形地堡的占地面积了,也就是说,这座青石地堡里面,事实上只有这大厅而已。
石承环顾四周,确认了地堡内部再无其他房间。
大厅的中央,只有一个同样用青石制成的方形石桌,石桌的上方,静静地摆放着一块看似是石板的灰白色长方体。
石承有些疑惑地转头看了看来时的道路,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外面的庭院中到处都是尸骸,而这连门板都没有的地堡内部,居然干净的仿佛一尘不染。
“那个东西是……”铁面也注意到了石桌上那灰白色的石板,那是这座地堡中唯一值得注意的物事。
吴能的心被紧紧地揪了起来,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让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念头,这个念头驱使着他,如同着了魔一般伸出右手,向前走去。
就在吴能刚走出两步时,吴能腰间藏天箱上的一块晶石,突然发出了耀眼的亮光!
仿佛血脉相连的同胞兄弟彼此心灵相通、遥相呼应一般,在藏天箱发光之后,石桌上的灰白色石板居然也有了动静!
在石承和铁面惊讶的目光中,灰色的石板缓缓漂浮,原本黯淡的石板表面隐隐流露灰白色的光芒,石板越升越高,直到飞升至石桌和天花板的正中央时,才停了下来。
石承刚想说些什么,只见那神秘的石板突然闪烁了一下,与此同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身影的轮廓和样貌越来越清晰,十余息过后,变化为了一个白胡子老者的形象,老人面容和蔼平静,却又隐含着骄傲与自信,他身材清瘦,一头的白发虽然有些稀疏,但非常顺滑地垂向额头的两侧。
吴能在看清老者的容貌后第一时间惊呼出声,眼眶中渗出了晶莹的泪珠,他颤声呼道:“掌门师伯!”
此言一出,石承和铁面又是一惊,二人张大嘴巴,时而看着已经泣不成声的吴能,时而看看面带微笑的老人,他们没有想到,站在三人面前的,居然是偃门的最后一代掌门。老人周身的气质中,没有丝毫上位者的威严,他给石承和铁面的感觉,更像是一位博闻睿智的学者,或是一位慈祥随和的邻家长辈。
“前辈。”石承连忙恭敬地抱拳,向老者行了一个晚辈礼。铁面也微微躬身,向老者行礼。
行礼的同时,石承也在悄悄打量老者,他很疑惑面前的偃门掌门眼下究竟是何种的存在,站在三人身前的老者显然并非活人,而且身上没有任何灵力真气的波动,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道——影子。
没错,就是影子。
“师伯,我是小能,小能啊,您现在还活着吗?”吴能的声音中带着哭腔,他快步上前,想要拥抱老人,但是却抱了个空。
“师伯……呜呜……”吴能瘫坐在老人的身前,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这些年在外飘泊流浪的苦楚尽数涌上心头,他终于放声大哭了出来,肆意地宣泄着这四年多的时光里积攒的所有哀伤。
老人依旧平视着前方,脸上也依然保持从容的微笑,他似乎并不能看到石承三人此刻的举动。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石承似乎从老者的目光中读到了些许落寞与悲愤。
老人目光中的失落一闪而逝,他重新抖搂精神,终于再次开口了。
“打开了卜天录的朋友,不管你是谁,是机关术师也好,是寻常修士也罢,当你看到这段投影时,老夫已经在地下和曾经的同门相会了。”
“我乃偃门第二十七代掌门欧阳新,恐怕亦是最后一代了。我偃门的正式创立比世间很多人想象的还要早,早在寒月人踏足东东陆新洲土地之初,我派便已在这木偃山中开宗立派,至今已有四百余年。”
“当是时,整个寒月大洲正处于青云教宗修士们的掌控之下。修士,乃人族翘楚,千里挑一,汲天地灵力而成,对于无法踏入修炼之途的大多数凡人而言,无异于当世神明。然修士们虽享神明之位,却无神明之心。世间虽不乏心系苍生,勇于肩扛重任的修士,亦不乏只重一己之私,压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