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
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洛升的房间外面,房间内的惨象一览无余,洛升大睁着眼,眸子中犹存浓浓的惊骇与恐惧。他斜斜地依靠在纱帘床的边缘,脖子很不自然地歪向一边,竟然是有半边被利器所斩断。
洛升身下的地板上和身后的纱帘床已经被鲜血染透了,空气中涌动着浓重的血腥味。
“大家先不要上前,别破坏了屋中的线索!”石承见洛家族人有欲进屋查看者,便连忙喝止了他们,“赶紧报官!”
吴能目瞪口呆,他刚想要转身招呼店家报官,却发现随同他们一起上来的店伙计已经火急火燎地一边喊着“快报官”,一边往一楼奔去。
洛家商会的人们看着屋内的惨状,简直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洛升居然死了!”
“凶手会是谁?为什么要杀他啊?”
“也没听说洛升在魏国这边得罪过谁啊?”
“会不会是有强人半夜入室抢劫,惊醒了洛升,二人推搡打斗的时候失手杀了他?”
王夏生和洛妍妍整个人已经魂不守舍了,身子也一直在打哆嗦,仿佛被浇了一盆冰水一般。
王夏生看向石承,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结结巴巴地问道:“前……前辈……您看这……”
石承托着下巴,眉头紧皱,凝目细思片刻后,摇摇头,“不,首先肯定不会是强人入室,很简单,大家昨夜有人听到二楼有打斗声吗?”说完,他环视了洛家族人一圈。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更为重要的是,铁面。”石承侧过头看向一脸事不关己、倚着墙壁一副看戏神态的铁面,“你和我,昨晚应该也都没有察觉到强人入室的动静吧?”
铁面摇头,确认了石承的疑问。
“原来不是强人入室,那……”洛妍妍现在思绪一片混乱。
“事情反而比强人入室更可怕。”石承突然说道,让王夏生和洛妍妍又是一惊。
“你们二人别忘了,我和铁面的修为都是半步宗师境,既然入室杀害洛升的凶手连我和铁面都没有惊动到,那么除非凶手使用了某种构思极为精巧的杀人手法,他必然至少也是一名半步宗师境的强者!”
此言一出,洛家族人又是一片大哗。
“半……半步宗师境的高手?!”
“仙师,这不对吧,这么厉害的高手,为何会纡尊降贵,夤夜前来刺杀一个小卒子啊?”
石承紧盯着王夏生和洛妍妍,问道:“这恐怕就得问问王领队和洛姑娘了,洛升平日里,可曾与谁结下死仇?亦或者你们洛家商会,近日里可曾在东陆结过死仇,以致于招来此等高手,深夜行刺?”
王夏生连连摇头,摆手道:“这……未曾听闻家族近日在东陆结仇啊,还是说我们身份低微,有些隐情我等并不了解?”
洛妍妍也是一头雾水,“洛升这个人平日里惯于奉承、见风使舵,所以很多人确实对他观感不佳,但也没听说他把谁往死里得罪过啊?不至于动手杀了他吧。”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甘谷镇官府的捕快们已经赶到了。
甘谷镇并不大,因此捕快们来的也算快,领队的捕头名叫蒋文龙,随行的还有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老仵作。
蒋文龙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个行事果断、雷厉风行的捕头,刚一进客栈,便立刻派遣人手封住了客栈的前后门,并且要求所有客人和伙计都集中到一楼等候问讯。在向商会的领队王夏生简单了解了情况后,他带着仵作,和两名手持短管火铳的捕快一同进入了案发现场。
“怎么样,老王?”蒋文龙见老仵作已经勘验尸完毕,迫不及待地出口问道。
“禀捕头。”王老仵作的脸色很不好看,“死者大致死于昨夜子时这一个时辰的时间段内,如果要限定的再细一些,应当是过了午夜之后,死因是被高手以短剑一击封喉,从伤口情况来看,凶手只怕修为甚高,可能不是我们区区一镇衙役所能应对啊。”
“捕头。”两名勘察室内的捕快此时也完成了工作,“屋内没有发现任何打斗的痕迹,屋内也未发现可疑手印,不过靠窗位置和窗外有奇怪的血迹和血印。”
“哦?蒋文龙来了精神,从尸体旁起身,”我来看看。”
他走到窗前,果然,看到一排滴溅在窗前地板上的血渍,打开窗一看,木窗外缘的砖石壁上有一个形状很奇特的血印子,蒋文龙仔细辨认了片刻,认为那有可能是半只鞋的鞋印。
王老仵作近前两步,有些忧心地建议道:“捕头,这件案子显然是涉修士案了,而且凶犯的修为只怕远超你我想象,您看……”
蒋文龙一阵头疼,他虽然能力平庸、仕途不顺,但是责任心颇强。当今的魏国对刑吏的命案破案要求远没有帝国的黄金年代那般严格,很多衙门的捕头们碰到棘手疑案,尤其是涉修士案,往往直接一放了之,肯向州衙通报一声已经算是有心的表现了,像蒋文龙这样喜欢较真的确实不多。
他仔细权衡了一下,对手下人吩咐道:“不管怎么样,该问的话还是要问。你们两个,下去把那个叫王夏生的领队带上来。哦对了,还有那两个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