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个人还不容易,顾晚葶一声令下,城中哪个人寻不到,干嘛要大费周章让她去找?
夏星柚不解,顾晚葶笑了笑:“这是一封二十多年前的书信,我给你的时间也有限,三个月,你若是找不到,我便把你送回醉花荫。”
夏星柚睁大了眼睛,一个信物,一封书信,一个地点,就要她寻到二十多年前的人?
这岂不是天方夜谭!
但顾晚葶的表情不置可否,夏星柚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
顾晚葶十分满意。她让金铂拿了一块金色的腰牌给夏星柚。
“这是出宫的令牌,宫门??卯时开,酉时下钥。”说完,又让金铂拿出一张纸和一盒红印。
夏星柚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张纸上写的什么,金铂就强行拉着她的手按了下红印,又把她的手按在了纸上。
做完这一切,顾晚葶把那张按有红印的纸收了起来,她对夏星柚说:“这是两千两黄金的欠条,你记住,千万别想着逃跑,现在我可是你的债主。”
夏星柚算是明白了,自己这倒是给自己赎了身。
从顾晚葶处出来后,夏星柚独自一人跑到花园吹风。深冬时节,花园百花凋零,一片萧条。但银装素裹的雪景,也是有一番看头。
三百年前霁川城的皇宫,与她后来所见的并没有太大变化。穆景舟在这里为根据地一统天下,其他城池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战火的浸染,只有霁川城的一瓦一砖被完好的保存。
夏星柚忽然想起一句话:史书上的一句乱世,便是无数人颠沛流离的一生。
原本衣食无忧,安稳生活的世家小姐,睁眼醒来就是天地颠覆。幸运的是,她仍旧活着,就是不知道以后的命运会如何?
夏星柚在花园停驻片刻,便起身往宫门走。顾晚葶要她寻找一个二十年前的人,她打算先去金缕坊看看。
行了没多远,一个熟悉的声音把她叫住了。
“星柚?”
夏星柚回过头一看,只见穆景舟居然站在她后面。
“穆景舟?你怎么会在这里。”二人几乎异口同声,穆景舟眼睛亮亮的,心里又惊又喜。他拉住夏星柚的胳膊到宫门角落处,上上下下打量了夏星柚好几遍。
“我去醉花荫找过你,姜绾绾告诉我你被人赎走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穆景舟心里有点难过,乱世之中,聚合离散是常有之事,他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上的羁绊,但他以为他们经历了这一切,终究还是会和别人不一样。
可夏星柚什么也没告诉他,就这样径直走了,仿佛当他是个陌生人。
夏星柚自觉理亏,马上解释:“我这不是不想让你担心。毕竟当时没有任何方法能让我离开醉花荫,我也是不想节外生枝。”
言外之意,是不想拖累他。
穆景舟心里瞬间堵得慌,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是啊,她做的没错,就算她告诉自己当时的困境,自己又能为她做些什么?
他什么也做不了……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景哥哥,我是打算脱身之后就去寻你的。”夏星柚的声音软软的,让人不忍责备。
“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该这样……抛下我一个人……”穆景舟后面那句话说的很轻,声音低不可闻,夏星柚根本没听见。
感觉到穆景舟浓浓的失落,夏星柚马上转移话题:“我算是运气好,你知道我被谁赎走了吗?居然是顾晚葶,城主的女儿。”接下来,夏星柚主动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穆景舟听完以后,拿起那封泛黄的书信细细观看,他指着信说道:“这个人,或许也是此次闹鬼案件的关键人物。”
他的手指的正是信中的“良帛”。
“王律年被抓获后禁不住严刑逼问,承认了此次霁川城闹鬼是由他一手策划。”穆景舟说。
“这么说,主犯已经落网,那此次案件的真相究竟如何?”夏星柚追问。
“据王律年供述,他与纱月曾经是一对恋人。但年轻时王律年只是个穷大夫,无力为纱月赎身。有一天,纱月告知王律年,有个贵客为她牵线让她进宫献艺,事成之后许诺为她赎身放她自由。但纱月进宫之后却一去不回,后来惨死宫中。王律年痛失爱人,一直伺机为纱月报仇。”
“这些年王律年经营着药材生意,发现了有商人在卖控尸虫。于是他花高价收购许多豢养,以秘法控制,制造了此次闹鬼事件,伺机为死去的爱人复仇。”
夏星柚听完紧皱眉头,如果就此结案,那也没什么不对,但这样是不是太过简单?
“你还记得我们那天在山洞里看见的那几个黑衣人吗?”夏星柚问。
穆景舟点头:“记得。王律年这是把罪责全都揽到了自己一人身上,但相信你也怀疑真相远不止于此吧?”
“这件事情仅凭王律年一人是断不可能做到的,况且还有几名黑衣人的身份还未揭开。”夏星柚说。
“这也是城主还想要我继续追查的原因。”穆景舟说道,“作乱只是闹鬼事情的表面,若是此事持续发酵,势必会揭开顾晚葶的身世。城主膝下唯有顾晚葶一个爱女,她可是顾城主的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