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坊二楼玄字号房间,黄立清正在清算一天的账目。小厮走了进来禀报:“掌柜的,老板来了。”
黄立清抬头,心中疑惑:云老板直接进来就是,作甚么遣小厮特意禀报?
小厮看出他的疑惑,上前压低声音:“老板还带了两个人来,估计是不想让那两人知道身份。”
黄立清明白了,点了点头:“请他们进来。”
“是。”
小厮出了房间,对着门外站着的三人说:“掌柜的有请。”
男子转身,看着夏星柚说:“现在能把荷包给我了吧?”
“哼。”夏星柚把荷包递给他,心中雀跃。黄立清在霁川城可是个神出鬼没的人物,虽然经营着城内最大的赌坊,但甚少露面,平日里找他很是困难。今天居然这么轻易就见到了,可知此行没白来。
男子接过荷包,深深地看了夏星柚一眼便走了。
“景哥哥,我们进去吧。”夏星柚高兴,跟着小厮迈开步子走了,穆景舟也随之跟了上去。
二人进到房间,黄立清看着戴着面具的两人,没见到云铮,知道他定是离开了。
云铮平日里是绝不会随便带什么人来见他,今个儿这是吹了什么风?黄立清清了清嗓子,问道:“二位有何贵干?”
夏星柚打量了下眼前的黄掌柜,只见他穿着一袭黑色棉服,脸上戴着半张面具,嘴边两撇胡子显得十分精明。
“黄掌柜,冒昧打扰,我们前来是向你打听一个人。”穆景舟开口。
“哦?”黄立清挑了挑眉,“你们说。”
“黄掌柜,请问金缕坊可有一名叫良帛的人?”穆景舟问。
黄立清摇摇头:“没有。”
穆景舟和夏星柚互相看了一眼,夏星柚问:“请问我们能去金缕坊二楼天子号房间看看吗?”
“抱歉,金缕坊没有这个房间。”黄立清说道。
什么也问不出来,只能作罢。小厮请两人出去,二人出了金缕坊,夏星柚十分沮丧:“什么也没问出来。”
那一大包白花花的银子是打了水漂了。
穆景舟站定,对夏星柚说:“看来他果然是知道良帛的存在。”
什么?夏星柚有点惊讶。穆景舟说:“人的表情骗不了人。若他真不知,那我问他时,他会马上回答,但是他在说无此人的时候,分明是犹豫了一下。”
而那一下下的停顿,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警惕,这丝警惕被穆景舟完美捕捉到了。
“景哥哥,你确定?”本来已经心死,因为穆景舟的话,夏星柚的心又死灰复燃了。
找到良帛对她太重要了。她一点都不喜欢皇宫,更不想被送回醉花荫。
穆景舟点点头。虽然断定良帛不是个虚无缥缈的人,但是若对方不开口,那么他们照样无从探查。
毕竟一个二十多年前的人,除了掌事的,赌坊内问谁都没用。
二人正站着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一个官差走了过来,他来到穆景舟旁边,在穆景舟耳边耳语了几句。
穆景舟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转头对夏星柚说:“星柚,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过两日我再来寻你。”
见他脸色焦急,夏星柚猜到定是有事发生。于是她点了点头,回了皇宫。
夏星柚离去后,穆景舟跟着官差来到大牢。
牢房尸房内摆着一具尸体,穆景舟上前揭开白布——正是王律年。
“什么时候死的?”穆景舟戴上手套,仔细查验尸体。
“今天早上,服毒自尽。”官差说。
“服毒?自尽?”穆景舟问,看了看尸体,确实浑身发紫,是中毒无疑。
“仵作说犯人嘴里藏有毒药,趁我们不注意吞咽了下去,没多久就毒发身亡了。”
“证词可有闪失?”穆景舟问。
“证词放在刑部卷宗室,妥善保管。”官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王律年是自杀,跟证词有什么关系?穆景舟这样问,莫非是怀疑王律年是被人杀害,有人从中做手脚?
“劳烦你带我去看看证词。”穆景舟说。
“这……”官差犹豫了。穆景舟并不是官府的人,只不过他是此案知情者之一,对查案有帮助,城主特派他来协助调查。
“我是城主派来的。当初城主特地跟张大人交代让我一同查案。张大人也说过,我拥有对跟案件有关所有事宜的知情权。”穆景舟面色冷峻,一股隐隐的威严流露。
穆景舟话中的张大人正是刑部尚书张玉,他们的老大。
“是。”官差咬牙。心里暗骂:不过就是个泥地里打滚的乞丐,现在这么嚣张拿着鸡毛当令箭,等这件案子了了,看官爷爷怎么收拾你。
官差带着穆景舟去了卷宗室,穆景舟拿出证词,一个字一个字看起来。
片刻后,官差不耐烦地说:“你看完没有?不就是一张纸吗。”
“这里光线有点暗,我看的不是很清楚,我想去窗台看看。”穆景舟边说边往窗台走去。
窗台处摆着一张桌子,几张椅子。穆景舟拉开椅子,把证词放在桌上,低下头查看。官差打了个哈欠:“我去那边靠靠,你看完了叫我。”说完,便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