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这句话,沈清池用衣袖胡乱用力擦拭了自己留在脸上的泪痕,起身就走,没再顾念林小娘在背后的叫唤。
推开门,就见她身边的下人春叶正神色慌张,支支吾吾的,看似要进屋。
“发生什么事了?脸色这么差。”
春叶压低声音,“小姐,您方才与小娘在里头谈话,春叶没想靠近,但方才春叶似乎见到一人在窗边,待奴婢走近,她就跑了,奴婢没追上。”
那刚刚说的话岂不是都被听了去,沈清池按住春叶的手臂,“你可看清是谁?”
春叶点头,“模样很像大夫人身边的翠喜。”
沈清池没再说话,听到了又如何?她如今的身份地位皆成定数,那人还能拿她如何?
她摆摆手,“先回我房里吧。”
二人回到偏院,她曾经的闺房。刚打开门,里头却坐着一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大夫人。”
······
正心阁。
沈筱筱平静了心情后,便回了自己未嫁前的闺阁。
正心阁院内有一颗常青树,是沈将军在沈筱筱满月时为她种下的,每年生辰,她都要与它比身高,十几年过去,这树已经是她的三倍高了。
几年来,沈筱筱在这院子里藏了不少好酒,而这常青树下就埋着一坛清酒。
她心心念念半日的酒,终于要喝上了,她兴致高了起来,让桃之拿来小铲子,亲自开挖。
土层被她一堆一堆拨开,里头深棕色的酒坛子见了光,桃之手里提着的灯笼晃荡着,随着沈筱筱的动作,在夜色里恰如松鼠刨食。
沈筱筱见坑挖得差不多了,便捏住酒坛两侧,左一下右一下,慢慢往上拔起,喜色更甚。
可下一秒,酒坛子却被人从她手里抽出,没了影。
“是谁?”
来人从树后走出来,桃之紧脏兮兮,颤抖的手护在她家小姐面前,用灯笼戳着前方,脚上也不停后退着。
桃之正要大喊,“抓······”嗓子还未开声,她脖颈处就好似被什么冰凉的玩意儿弹了一下,瞬间倒地,陷入昏迷。
“桃之!”
“放心,她无碍,只是请她闭上嘴罢了。”熟悉的声音。
就着倒地但依旧立着的灯笼光,沈筱筱总算看清来人。
司徒幽正单手提着酒坛子上的麻绳,满脸笑意地盯着她看。
沈筱筱捏紧袖口,上前就要把酒坛子抢回来,“有你这么请人闭嘴的吗?把酒还我。”
沈筱筱上前一步,他也跟着往前一步,见势不对,她又要往后退,可瞬间的力对冲,让她没能稳住核心,就要向后倒去,转而被眼前人捞了起来。
沈筱筱一下便扑倒在司徒幽的怀里。
“你在干什么?”沈筱筱小声训斥,用力推开他。
两人拉开距离对峙着。
司徒幽装着无辜,“这儿我就只认得你,当然是来寻你的,你为何生气?”
明知故问。
沈筱筱强迫自己冷静,笑,“庄主您若是有事寻我,那就给我捎信,写明了何时何地,我自然会过去,这,夜半三更,闯入女子闺阁,不成体统。”
再说,她如今与他就一个事,难不成,这人是来与她谈生意的?
这地下钱庄的人办事时间地点还真是别致。
“我这人做事,从不讲什么体统,再说,沈小姐莫不是忘了,”他倾身,“你答应钱某的事儿了?”
而后再度摆正姿态,“我想见沈小姐了,那自然就来见了,要什么事先说明,”他上下提了提手上的清酒,“殊不知,沈小姐好兴致,可否请钱某喝上一杯?”
沈筱筱紧抿嘴唇,小声呢喃,“无耻。”
“沈小姐说什么?夜晚风大,钱某听不太清。”
“无事,庄主想喝便带走吧,不是什么稀有的东西。”当前还不能与他闹不愉快,只要他没做太过于出格的事儿,她都能忍,说不定聊得好了,他一高兴,就同意这笔交易了。
“那怎么行?”司徒幽拉起沈筱筱的手腕就往院里的亭子走,他把酒坛放在石桌上,“带走喝多没意思,钱某还是更乐意与沈小姐月下共饮。”
“等等,桃之······”总不能让桃之躺在那儿,别染了风寒。
沈筱筱又要往回走,司徒幽抬手示意屋顶上的人,另一只手又将她捞了回去,按在石椅上,“放心,会让人送她回屋,不会对她做什么。”
沈筱筱如今受制于人,只能勉强相信。
爱喝是吧?沈筱筱起了主意,她直接将酒拿过来,利落地开盖,拿起桌上早就置备好的杯子,给自己和他都满上。
“那就废话少说,喝吧。”
司徒幽见她态度转变,觉得有趣,拿起酒杯,“那钱某就却之不恭了。”
“等等,”沈筱筱,伸出一根手指压住朝向她那一端的杯口,“喝了这杯酒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庄主可还要喝?”
“沈小姐还真是处处要与钱某谈公事,既如此,钱某必定也不会驳了沈小姐的意,只不过,就怕沈小姐狮子大开口,存心让钱某亏本。”
见有突破口,沈筱筱继续说,“若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