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后,祁盛与白望飞再度看起那几张纸,面面相觑,若有所思。
“你说,这王妃当真只是简单为端王铺路?无其他所求?”
白望飞吃了口菜,咀嚼其中滋味,“能为端王以身涉险,又隐瞒地下的事儿,此事,端王当真不知情?这王妃,先是普度寺救了我儿,又是与思文交好,引出您来,这一桩桩一件件,哪里有那么巧的事儿。”
“你的意思是?”
“没有那么简单,怕是端王授意,又不让人往明面上说,这端王,不显身不现形的,便少了圣上猜忌,让王妃借名操弄,好手段。”
祁盛摇头,“不一定,王妃看着精得很。”
“到底是救了子玉,这几日,别说,当真有了起色,那个叫阿度的,比起我请的那些个神医,竟都要神一些。”
“嘿,你小子,我说怎么还帮着她,原是为了子玉那小子,话说回来,那小子对我家思文到底是何意,我看思文那是倾心得不得了,我看着都揪心。”
白望飞也唉声叹气,“我也不懂子玉,也是看着思文长大的,亦是心疼,偏生子玉又是个体弱多病的,打不得骂不得也催不得,我一提他就咳。”
“你说这,哎。”
祁盛拍桌而起,“装!绝对装的!要不是为了思文,就这态度,老子不得鞭策个八百回。”
本来让唯一的女儿嫁给个病秧子就够糟心了,结果那男的还不乐意,真是气煞人。
白望飞拉着他坐下,“祁兄稍安勿躁,届时我定当给你递鞭子,要不,咱们且逼一逼他?”
祁盛动念,“说来听听。”
······
锣鼓声敲,鞭炮作响,端王府的仆役们忙前忙后,张灯结彩,到处挂上了红绸缎,或是喜色,或是匆意,或是疲倦,干活的人神色各异,但都直奔一个中心。
端王纳侧妃。
沈筱筱在屋内并没有出去忙活之意,早已将这张罗婚事的权利交给了闫管事和几个嬷嬷,她乐得轻松快意。
“小姐,您怎的还有心情在这画东西,那别院的人竟都要把彩灯挂到咱院子里来了,这晦气真沾不得。”
“谈何晦气呢,分明是喜气,红红的,多喜庆。”
沈筱筱为画作点上退红色的花瓣,而后将其展开,抬看,甚是满意。
见小姐一点儿不着急也不恼火,桃之自己干火也没有作用,只好吃下这哑巴亏。
她凑近一看,“小姐,您这不是画的梅花吗,怎的还染上退红色,不该是浅粉色吗?”
“粉光深紫腻,肉色退红娇,梅花若在画作上颜色几何因人而异,既是想象,又何以独揽一色,退红甚好,冬日梅留有秋日姿,才是不忘前日岁月。”
小姐这意思是,是忘不了端王往日的柔情吗?
分明是伤心的,面容却是淡淡的笑意,桃之着实心疼。
“小姐,您若是受不住,咱今日就称病不出门吃酒了吧,免得······”免得您触景生情,见人恩爱心底愁。
“那可不行,贺礼都备上了,哪有不送出去的道理,不过······得先办件事儿。”
沈筱筱走出门,拿过正洒扫庭院的小厮手中扫把,将方才刚挂上去不久的红灯笼戳了下来。
另外一边的灯笼还在挂着,梯子上的小厮手上动作滞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成果落地沾泥,匆匆挂上,又匆匆爬下来。
待脚着地,他气势颇凶,“王妃,这大喜的日子,您怎么能如此任性,小的刚挂上去的,可费劲了。”
沈筱筱瞧了眼身旁扶着梯子的人,“角元,你可是我院中的人?”
“自然是您的人。”
“那便听本王妃的话,将这院子里喜庆的东西全然摘下,不得有红。”
“可······”角元支支吾吾,“可是这王爷大喜之日,不挂上怕是不合规矩。”
“哪个府中条规有定,王爷那侧妃需得连同王妃的院落也布置上?”
方才结彩的人发了话,“王妃这就有点不明事理,小肚鸡肠了吧,既然都是地处王府,哪里不是王爷的地儿,自然同喜同欢才最好啊。”
“你可是叫引除?”
引除抱着灯笼,“正是引除。”
“我记得你是侧妃的人,怎会不在那儿忙活,跑来此处扬威,莫不是眼里没有本王妃?”
这人时常跟在沈清池身侧,定是个用的顺手的。
“哎呀,王妃您说什么胡话,小的就是来帮忙的,怎么敢啊,这叫眼里有活,侧妃还说小的机灵来着。”
“本王妃竟不知,这府内的下人有此等气魄,教训上本王妃了。”
“王妃,您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莫须有的罪名,奴才可不敢接。”
沈筱筱吧扫把递给桃之,桃之点头会意。
拿着扫把扫引除的脚底,“怎么府里有这么多脏东西啊,角元,还不快让人扫扫,若是再污了院子,王妃可就要扣月钱啦。”
角元也不是没事找事的,都是做下人,听主子的令是本分,方才引除说是侧妃命令又没王妃说不的指令,这才挂了上去。
此事一发,他真是替引除捏了把汗,竟然敢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