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如鲠在喉,双腿无力,坐落与地,“我,我要见王爷,让我见王爷,快,李嬷嬷,去找王爷。”
她拉住李嬷嬷的裙尾,双目祈求,面色如土,语气急切。
李嬷嬷犹豫、迟疑,在对上沈筱筱那轻飘的目光时,还是退了一步,她咽了下口水,叹了口气,“孙嬷嬷,咱终究是奴婢,我,我需得自顾不是。”
“不,不,王妃,是老奴错了,老奴今后会好好管这上下,分您的忧,看在王爷的份上,您不该处置我,最多,最多扣几个月钱。”
沈筱筱冷冷地瞧着她,换做是以前的她,大概会给她一个机会改过自新,因为她愿意相信一个犯错知错的人,是会惭愧,会自省,会更改。
但现在的她,透过如今孙嬷嬷这双谈不上畏惧甚至还略带威胁恨意的眼,只看到了前世她入了冷宫后,如何跟着其他嫔妃欺她辱她的恶毒神色。
她心有些疲了,将奴契交给桃之,“将她找个人发卖了吧,若是卖不出去,便做遣散,永不雇佣。”
随后,她便往院外走,而今心绪不佳,去吃个喜酒也不错。
她不顾身后的喊闹,只顾前方的路要如何走。
马昭在此冒了出来。
“小姐,打了那小子几棍,怕是要躺个几日,主子放心,没跟他废话直接打,也未曾透露过半点您的风声,安全,十分安全。”
“不,要让她知道是我干的,也不必再关着人了,让他回去,走不动就抬,抬到人门口去。”
“啊?小姐,您这不打自招,小的看不清楚这路数啊。”
杜冰再旁咳了几声,捂住马昭的嘴,“遵命,这就去,小姐,您慢走啊。”
待沈筱筱走远后,杜冰才放开手。
马昭一顿埋怨,“我就问个问题,你干嘛堵我,不知道啥叫求知欲吗?”
杜冰扯了扯嘴角,“你先学会用成语,再好好练习求知欲吧,愣头青。”
“行呗,你教俺,教不会你就死定了。”
杜冰白眼,不与他多费口舌,一个健步一跃身,便到了他前面几丈远。
······
沈府。
“娘,你说她都成侧妃了,当真会愿意帮我吗?会不会过河拆桥啊。”
李韵轻拍着沈惜弱的手背,“你且安心,就她那秉性,说什么都得帮你的,要知道,她娘可还在咱们手上,今夜,你就只管做好那件事。”
“哎呀,娘,我这,也是黄花大闺女的,也得有点儿心理准备嘛。”
“傻丫头,事成后,什么好的都在你手心里,这心理准备还不够充足?”
“娘,你知道不是这个意思。”
“好啦,该做的做了就行,一朝求凰,终成凤,孰轻孰重,心底总得有个数。”
“知道啦,娘最会为我打算啦。”
“你知道为娘苦心便好,为了你,娘什么都会做,只要你好,娘就无憾了。”
沈府门外,迎亲队伍已然停了步伐,梁亦寒下马待娇人。
沈清池梳妆台前,一根又一根地为自己插上金钗,这些物件儿全是王府所置备的,而李韵,却连个步摇都吝啬多给。
前夜在嫁妆事宜上,纠缠了几个时辰,才跟老爷子求得一里红装,撑个微弱的门面。
他们皆以为她抢了沈筱筱的夫君,抢了沈筱筱所该有的年后光景,却不知,是她沈筱筱夺了她的如意郎君,还要她祈求万般后才得以以陪衬侧妃之名入王府。
她恨,却不能表,伤,却不能显。
一切的一切都要怪她沈筱筱。
分明是她先遇见王爷,分明是她与王爷共倾心,却要为她铺路,自己却还得做这铺路的劳役。
如今,就算是个侧妃,她也要当得响亮,就算所有人都看不好她,她也要做到让他们都艳羡的地步。
她拽紧她娘给她的传家手镯,缓缓将其带入手腕,这是她能给她最好的物什了。
她原本并不奢求什么的,可就算她无所求,亦无所欲,仍有人要抢她,要掠她,既如此,又怎能怪她手段上不得台面。
有些东西,只有握在手里,才能安心,亦能舒心。
“池儿,你当真想好了?”
她娘悄然入屋,不知觉竟已走到了她的身后。
她的手搭在她的肩上,用木梳为她梳头,轻柔如她,一向如此。
“娘,我的想法从未变过,倒是娘,你莫要再劝我,这是我想为自己做的事,你再阻我,池儿只会伤怀,亦不会更变这场婚事。”
“为娘没想再劝你,不过是担忧,这王府再好,你也不过是个妾,终究低人一等,为娘也是过来人,知道妾室的为难之处。”
“娘只是不愿······不愿你过像娘一样的日子。”
“放心吧娘,”沈清池转身,抱紧她的腰肢,很紧很紧,就好似往后再也见不到她一般,不舍又难离。
“端王他,是爱着池儿的,比那沈筱筱,还要爱,沈筱筱其实并不坏,相反,她与娘一般弱小,对池儿又宠,万事依我,池儿过去,又如何会受欺负呢?”
“当真如此便好,你此番这一遭,沈大哥颇有微词,见都不愿意见你,连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