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晚上喝的酒水不少。”
“妾身已经将醒酒汤备好了,老爷待会喝一碗。”
“……”
戌正二刻有余。
东城,王府!
雪势停下,夜晚愈发显得寒冷,听着下人的回禀,妇人已是迎了出去。
偏厅之内,替老爷将身上的厚实羊绒披风取下,又取来暖和的木屐替老爷换上。
“醒酒汤,待会再喝!”
“夫人可知晚上我去做什么了?”
“……”
立于屏风前,神容略有清瘦的王子腾呼出体内一股寒气,任由夫人服侍换过轻便的衣衫。
醒酒汤?
暂时还是不喝为好。
若是喝了,一些事情……处理起来就不那么干脆了。
“老爷,管家所言,是荣国府老爷相请。”
“老爷,您……晚上喝的不少。”
“……”
听着老爷此言,年岁稍长的妇人心中顿有忐忑,老爷赴宴,事有突然。
是荣国府老爷相请。
老爷……去了。
荣国府老爷……好端端的为何要请老爷吃酒?缘由?为……为昨儿之事?
为德儿的事情?
心绪有动,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伸手一招,对着旁边的侍女指了指一直火炉温着的醒酒汤。
老爷身上的酒气不少,老爷平日里吃酒不为多的,今晚上……吃的不少。
不知……晚上和荣国府老爷聊的都是什么。
“德儿呢?”
“德儿还在他房里?”
“……”
王子腾问到另外一件事。
“老爷,德儿身上伤势很严重,需要好好静养的。”
“老爷,用些醒酒汤吧,对身子好些。”
“……”
提起德儿,妇人便是自生担心,德儿昨儿夜幕降临之后才醒,浑身被纱布包的严严实实,想要动弹都难。
那个该死的小畜生。
该死的秦钟。
他……真真该死。
真真该为德儿偿命!
自己的德儿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这样的挨打,都快被打死了,自己只有一个儿子,德儿若……若有碍,还让自己活不活!
从昨儿醒来到现在,一动不能动,除了只能待在床榻上,用饭都难以张口,只能喝些汤粥之类。
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老爷都知道德儿的伤势,还问那些?
昨儿。
老爷都给秦家、宁国府下帖子、文书了,他们……他们竟然没有任何答复?
这样无礼的?
怪道会有那样的小畜生!家风之故!
“夫人,德儿回京以来所做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吧?”
“德儿!”
“我以为他从边地回来,会安稳一些,会踏实一些,会收敛一些,想不到……他倒是愈发长进了!”
“愈发长进!”
“……”
德儿。
还在床榻上躺着。
想着德儿浑身包裹的纱布,想着德儿那凄惨的模样,王子腾眉目紧皱,沉默数息,轻叹一声。
看向身边的夫人。
“……”
“老爷,那些……那些都不是大事。”
“那个秦钟……竟然将德儿打成那样,纵然德儿行事欠妥,那个秦钟……他有什么资格、颜面打德儿!”
“老爷,您可一定要替德儿做主啊!”
“咱们可就德儿一个孩子。”
“我的德儿,老爷……,我也……我也知道德儿的性子玩闹些,总归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如此,又算得了什么大事?”
“那个秦钟……老爷一定要替德儿报仇的,他……竟然那般跋扈,难道不知道德儿是老爷的孩子?”
“难道不知道德儿是王家的孩子?”
“他……竟然敢对德儿那样!”
“……”
德儿回京以来的诸事?
老爷……知道了一些?
看着侍女走来,妇人一怔,继而摇摇头,接过一碗正合饮用的醒酒汤,不甘而又愤怒的看向老爷。
德儿回京以来,也没有做什么大事,更没有做什么坏事,就算有一二不妥,又能算得了什么?
根本不算什么。
老爷晚上和荣国府老爷吃酒,他们说了那些事?又算得了什么,关键……秦钟的事情紧要!
那个秦钟!
无缘无故的殴打德儿?
岂非小畜生?
岂非该死?
至于别的事情?又能是什么大事?
杀人放火?
造反悖逆?
……
德儿也没有胆子去做那些事。
“……”
“夫人!”
“你……你这样宠溺德儿,早晚他都会惹出莫大的祸事。”
“晚上!”
“一起用饭的……除了荣国府贾恩侯和贾存周外,还有秦家的秦业,宁国府那位蓉大奶奶的父亲。”
“那个秦钟的父亲!”
“……”
“相较于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