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收到苏清河的求救信,便连忙赶至承欢殿,不料却被门口的朱小彪拦下,正好听到谢承泽发怒的声音。
他一时情急,只能出此下策,在寝殿门口大喊出声,打断谢承泽处罚苏清河的命令。
殿内沉寂了一瞬,进去通报的朱小彪去而折返,对着沈渊道,“沈大人,殿下允您进去了。”
沈渊一进殿,便看到苏清河以伏面跪拜的卑微姿态跪在地上,本就清瘦的身子在白衣的衬托下更显文弱纤薄,让人瞧着便心生不忍。
向来温文尔雅之人,会犯什么错,才至于被如此羞辱对待?
察觉到沈渊进来了,苏清河轻微抬眸看了他一眼,那双温润亲和的月眸,此刻蓄满了肉眼可见的被羞辱后的委屈,令沈渊不禁蹙了一下眉。
他不禁看向床榻上的谢承泽,余光却不经意间瞥到床榻右侧的深处,挂着不少长条画卷。
画卷之上,皆是描摹着男子的画像,标写着其家世、身形等荒谬文字。
这些是什么?!
为什么上面还有——
沈渊有些混乱,微微定了定神,决定先解决苏清河的事情,“二殿下,不知苏二公子犯了什么错,令殿下如此生气?”
谢承泽:?
谁生气了?
沈渊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若不是他刚刚打断了自己,或许自己已经“逼迫”苏清河和自己交朋友了,虽说强扭的瓜不甜,但起码解渴啊!
等在一起后,苏清河肯定会发现他的好的!
心里这么嘀咕着,谢承泽脸上没好气地问道,“沈大人来找本殿有何事?”
“是刺杀一案有眉目了,微臣想与殿下私谈。”沈渊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苏清河,显然是在暗示,“无关人等”应该立即离开寝殿。
苏清河怎会听不出沈渊的意思,沈渊这是特意来救自己的,于是他轻轻吸了口气,对着谢承泽道,“既然如此,草民便先退下了。”
说完,正欲起身,便听谢承泽飞速道,“不用,这里没有外人,苏公子听听也无妨。”
没有外人?
那不就是内(自己)人?
沈渊和苏清河同时心下一沉。
苏清河咬紧了唇,二殿下这分明是在向自己宣示沈渊是他的人,羞辱他不够,还要向他炫耀吗?
沈渊也神色不明,蹙紧了眉头。
谢承泽何时与苏清河成为自己人了?两人之前分明还没有接触,就算是前世……
沈渊突然想起,谢承泽前世是非常讨厌苏清河的,几乎到了每看一眼都要嘲讽一句的程度。
但谢承泽前世曾处死过朱小彪和荆泽,这辈子却放过两人的性命,甚至还将其纳入承欢殿,培养成了自己人,那么苏清河……
等等?难道他是打算……招纳苏清河?
为何?
苏清河能有利用价值的地方,恐怕也只有其背后的苏家。只是,或许在外人看来,苏清河是苏家家主最宠爱的儿子,与其交好必定好处颇多,但沈渊却十分清楚,苏清河不过就是苏家家主放在书案上昂贵花瓶里的一枝艳花,资质平庸的他根本无法给苏家带来任何利益,除了——
“盛宠”下带来的联姻价值。
一位名流世家受宠的庶子,未尝不能高攀到更上位者的女儿,随后两家互相攀附,共赢官场。
谢承泽不可能不知道。
除非,谢承泽看中的,就是那联姻价值。
苏家掌控着天下文人的舆论风向,在益州之时,谢承泽便极其擅长引导学子间和民间百姓的舆论,如若谢承泽盯上了苏家,声名狼藉的他无法招其他的苏家人待见,那么苏清河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缺口。
沈渊的目光不禁扫过右侧那些画卷,果不其然,他从其中找到苏清河的画卷。
谢承泽……该不会是想要娶男皇子妃?
一想到这种可能,再想到苏清河刚刚那似受辱的委屈眼神,沈渊心中火气瞬起,又有些没来由的烦躁。
所以,谢承泽刚刚是想强迫苏清河入宫为妃?
可过去半年的相处,沈渊不觉得谢承泽是会强行逼迫别人的人,他明明可以和苏清河以友相交,再加上自己从中撮合,拿下苏家的势力未尝不可行,何必用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方法?
还是说……
谢承泽,正好对苏清河一见钟情?
心口像是塞了块重石,闷得有些心烦意乱,沈渊握紧了拳头,此刻只想让苏清河尽快离去,他语气生硬道,“刺客一事关系到殿下的安全,怎可如此草率行事?还请殿下屏退苏二公子!”
“不要。”谢承泽翻了个身,根本不惯着他,“你爱说不说,不说就走,别打扰本殿和苏公子。”
别打扰他和苏清河?
这是嫌他耽误他的好事了?
利用他当挡箭牌的时候,可没见他如此无情!
沈渊一时气笑,忍不住激将道,“看来殿下根本不关心是谁刺杀了自己,这是为何?难道殿下就不怕再遭危险?还是说这刺杀一案其实与殿下有着不可……”
“沈渊!”谢承泽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虚地打断了他的话语,“你莫要放肆!”
这家伙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