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遣人马召集齐备,沈渊、太子等人便要带着圣上手令,先行赶往各地州府,筹备防灾一事。
谢承泽和谢子渺亲自去城门口送他们。
谢瑾瑜细心地为谢承泽系好红裘外袍上的系绳,以免他被寒风伤凉,眸中关心之色,好似外遣之人是谢承泽一般,他细细叮嘱道,“二哥,你一人留在京中,多加珍重,切莫与朝中大臣为敌,等孤回来。”
谢承泽点点头,“太子弟弟,你在外也要小心。”
谢瑾瑜蓦地掀唇一笑,伸手拥住了谢承泽,眸光落向他身后牵马而来的白衣之人,轻轻蹭了蹭谢承泽的肩膀,“那孤便走了。”
说完,恋恋不舍地松开谢承泽,对着谢子渺叮嘱道,“小四,你在京中,要照顾好二哥。”
谢子渺指指自己:啊?我吗?
可是前两天,皇兄你还说让我离二哥远点?
挠了挠脑袋,谢子渺还是乖巧地应答道,“知道了,皇兄。”
谢瑾瑜转身上了马车,携众赶往营州之地,谢承泽目送他远行,直至身后响起零落的马蹄声,这才转头看向姗姗来迟的沈渊。
沈渊一袭白毛皮裘披身,那把随身的青剑在腰间隐隐露出半截剑柄,高高竖起的青发马尾与膘壮高大的黑马相得映彰,衬得男子飒气逼人,煞是风流惹眼。
“沈侍郎。”谢子渺打了声招呼,“此去一行,路上注意安全。”
“多谢四殿下。”沈渊抬手行礼道谢,随即转头看向谢承泽,“二殿下。”
“沈侍郎。”谢承泽有模有样地敷衍,将谢子渺刚刚所说之词,一字未动地复制了过来,“此去一行,路上注意安全。”
闻言,沈渊轻挑眉梢,似笑非笑道,“刚刚见二殿下与太子相拥告别,臣远望之,甚是羡慕,不知臣是否也有如此荣幸?”
“若得二殿下垂青勉励,此番远赴辽州,臣必将如有神助,倍道而行,不日便可奏凯而还,以慰圣心。”男人逼近一步,抬手扯掉那被系好的红裘系绳,修长的手指来回缠绕间,便是打了两个死结。
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殿下,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谢承泽:……
到底是谁小气?他不过是嘴贱了一下,他就非要手贱回来!
不过,谢承泽还是答应了他这无礼的要求,抬抬头傲娇道,“那你抱吧。”
反正他是不会主动的!
沈渊眉眼一笑,天色被灰白的积云笼罩,空中渐渐有雪花落下,落在男人的睫羽上,露出几分温柔又雪白的模样。
他上前一步,将青年拥入怀中。
“殿下当真不去辽州?”沈渊垂着眼睑,似笑非笑地看着怀里口是心非的红裘青年,“故地重游,或别有一番风味呢。”
“……”谢承泽将手伸进男人的白裘里,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腰,低声骂道,“闭嘴吧你,赶紧滚。”
沈渊也不躲,任由他泄愤,直至部下来催促启程,这才垂头在他耳边低声道,“殿下,一人在京,可要小心了。”
谢承泽闪了闪眸,松开了怀抱,“不用你操心。”
沈渊沉沉笑了一声,随即翻身上马,抱拳回道,“殿下珍重。”
雪色之中,男人驾马而去,黑色的长鞭卷起凛冽的风雪,青丝与白裘飘飞,展露的风姿一如书中所言那般正气轩昂。
其所到之处,将为公正之地、安然之所。
一人一马的身影渐行渐远,蓦地一道寒风吹来,谢承泽不禁裹了裹身上的红裘,觉得京城又冷了几分。
这似乎,是他与沈渊第一次分隔两地。
不知为何,总觉得身上空荡荡的,像是少了一层可以护佑的龟壳,他孤零零地站在这硕大而陌生的京城里,只觉四面危机、心神不宁,无人可倾诉与依赖。
“二哥,我们回去吧。”
身旁,谢子渺的声音传来,谢承泽回过神,轻轻应了一声。
沈渊……
你要尽快回来啊。
……
……
……
哈哈哈哈哈!沈渊!你还是慢点回来吧!
承欢殿里,谢承泽坐在暖和的火炕上,面前是烧得正旺、涮着火锅的大铜盆。
朱小彪、荆泽和无痕无迹围坐在一起,谢承泽盘着小腿端着小碗,扬着小脑袋将一口火辣辣的肉片塞进了嘴里。
啊!太爽了!
每天上朝摆烂,只吃吃喝喝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爽了!
“画师,画好了没?”一边吃,谢承泽一边还不忘朝着不远处的宫廷画师问道。
“殿下莫急,还差一点。”那画师在纸上描摹着众人围坐火锅的场景,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谢承泽端着小碗走过去,观摩了一会儿后,道,“多加点热气儿,显得暖和。”
辽州此地极为冷寒,沈渊在那里一定快要冻死了,若是再看到他送去的这幅画,一定会破防的吧?
谢承泽坏心眼地想道。
画师依言在众人周身添了不少热气,整幅画作果然瞬间暖洋洋起来,让人恨不得钻进去体验一番。
谢承泽十分满意,正打算差人去取赏银,外面突然踉踉跄跄地跑进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