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大殿之外,身披红裘的谢承泽大步踏入殿内,抬手扶去身上的积雪,目光直逼龙椅之上的天子,“父皇何必为难这些大臣?儿臣难道不是去辽州最好的人选吗?”
“胡闹!”建帝蹙眉,斥责道,“你可知山匪有多凶悍?”
那都是舔舐刀血的亡命之徒,若去辽州处理处理卷案还好,去清剿山匪,那不是去白白送死吗!
“儿臣有无痕无迹保护,定然不会有事。”谢承泽语气铿锵道,“难道这些大臣,有无痕无迹这样的高手保护吗?”
众臣连忙纷纷点头。
就是就是,他们就是一群老弱病残的文官,去辽州办办事儿还行,去剿匪那不就是不自量力嘛!
更何况,他们有些人,还不希望沈渊活着!
“不行!”建帝依旧不肯松口,“深山大雪,武功高强又有何用?辽州不似益州,那种偏远苦寒之地,你若是出了事,便是回天无力!朕绝不允你冒如此之险!”
“父皇!儿臣心意已决!”
谢承泽上前一步,言辞恳切道,“您之前不是还三番五次问儿臣愿不愿意去辽州吗?儿臣现在回答您,儿臣愿意去!”
“这不一样!”建帝重重地拍了一下龙案,气得咳嗽起来,“咳咳咳!若那沈渊没有失踪,你留在辽州地界之内,朕自是放心!可如今沈渊失踪,大雪已至,此间关节你还要上山剿匪,你让朕如何放心得下?”
赵公公连忙上前,抚顺建帝后背的气,对着谢承泽劝说道,“二殿下!您莫要意气用事了!陛下怎会舍得让您去啊!”
“那难道要让这些大臣们去?”谢承泽也是恼了,语气义愤填膺道,“您不心疼这些大臣,儿臣还心疼呢!”
建帝:?
大臣们:?
大臣们:二皇子,你人还怪好的咧?
“胡闹!”建帝简直又生气又好笑,“这些大臣的命,哪里抵得上你的命!”
“在儿臣眼里,这些大臣的命,就是比儿臣重要!”谢承泽扯着嗓子干嚎道,丝毫不惧天子之威,仰着脑袋语气倔强道,“但凡死了一个大臣,儿臣都会痛惜无比!”
“当初杨尚书之死,儿臣便已是痛彻心扉,如今又怎会眼睁睁看着这些良臣被您为难,踏上这辽州必死之路!”谢承泽脸上的神情愈发悲痛,捂着心口高呼道,“呜呼哀哉!杨尚书!你若在天有灵,便劝劝父皇吧!”
谢承泽之言皆出肺腑,谢承泽之情天地可鉴,听得殿内大臣们不禁两眼泪汪汪,只觉二殿下此刻浑身披满金光,犹若慈悲菩萨下凡。
二皇子以前就喜欢抢事干,虽然干得一般般,但起码他也是有事真干啊!
更何况若是二殿下接手辽州,即便事儿没办成,圣上也不会责罚于他,还有贴身高手保护,可以说,二殿下简直就是去辽州的最佳人选!
“二殿下善矣,辽州百姓有二殿下您照拂,当真是福气啊!”
“二殿下!臣以前是错怪您了,您今日之英姿,实在令我等愧言啊!”
“没想到二殿下如此爱臣,臣实在是感动不已,泪染襟袍!”
“哪里哪里,都是应该的,应该的。”谢承泽摆摆手,好似那阅兵的首领一般,点头微笑示意。
“你!”建帝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叹气道,“也罢,既然你这么想去,便去吧!只是朝中如今兵力有限,朕最多只能拨你一百骑兵,另让定远将军陪你一同前往辽州,你不善军事,有他在应能助你一臂之力。”
定远将军走出来,微微行礼,“臣必当辅佐二殿下,剿灭山匪,寻回沈侍郎!”
“这么点儿人啊……”谢承泽似有些嫌弃,不过很快语气一转,笑吟吟道,“问题不大,太子与沈大人临走之前曾告诉儿臣,某些大臣在京中私自豢养家兵。这些家兵就算被捉了也是死路一条,不若让儿臣带去辽州,将功补过。”
说完,他掏出一张黄纸,如阎王点卯一般开始点名。
被点到名的大臣们:???
被点到名的大臣们:!!!
不是?这太突然了,这太突然了!
一种只是眨了下眼就大限将至的空虚荒谬感,让这些大臣们一时僵立在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跪趴在地上浑身颤抖道,“陛下!陛下冤枉啊!臣哪儿敢豢养家兵啊!”
“二殿下这是栽赃啊!绝无此事啊!”
“二殿下!我们招你惹你了,你竟要扣我们这么大一个死罪!”
谢承泽连忙摆摆小手,推卸责任道,“是太子和沈渊告诉本殿的,关本殿什么事!虽然本殿确实急功近利了些,但你也不要乱咬人啊!本殿也是被他们当枪使的!”
那些大臣们:?
不是?
明知道是被人当枪使,你特娘的还说出来?有毒吧你???
众大臣不禁纷纷怒瞪,心里把谢承泽骂了一百遍,更多的则是在咒骂太子与沈渊,竟是不知何时摸清了他们的底细,知晓了他们豢养家兵一事!
“竟然还有此事!”听到谢承泽的话,建帝故作龙颜大怒,拍案而起,“李仁,你即刻带领禁军彻查,若这些人当真豢养家兵,立刻打入大牢!”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