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书信塞进信封之中,谢承泽封好蜡印后,喊了一声,“无迹。”
微风轻起,一道黑影无声落下,“殿下。”
这不是无迹的声音,谢承泽转头看去,见到来人是无痕,不禁暗道刚刚果然没有听错,“怎么是你,无迹呢?”
无痕语气淡淡:“受了点风寒,正在养病,殿下有何要事,吩咐属下便是。”
“行吧。”谢承泽递过信,“你回京城一趟,将书信送给我父皇,另你在那边……”
谢承泽小声吩咐着,无痕安静听完,持着书信思索了一会儿,又道,“其实无迹的病无伤大雅,还是让他去吧。”
谢承泽:?
“都行,你们自己看着办。”谢承泽伸了个懒腰,“我去冰场看看进度怎么样了,你们若要寻我,去冰场即可。”
“是。”
待谢承泽离开后,无痕转身去了另一个房间,只见无迹正坐在床上调息练功,身体并无大碍,但满脸却是未消的青紫,十分有碍观瞻。
“无痕!”感受到无痕进来了,无迹停下运功,瞪着他没好气道,“你还有脸过来!看看你把我打成什么样了!说好了揍人不揍脸呢!”
仗着武功比他高,就专盯着他的脸下狠手,害得他没办法在殿下面前露脸!
“是你犯了忌讳在先。若我如此,你也大可将我揍成这般模样,我绝不还手。”无痕将书信递到他面前,“殿下让你回京送信,另外在那边办点事。”
无迹半信半疑地接过信,“该不会是让你去送,结果你推给我的吧?”
“怎么会呢?”无痕语气稳定,面上看不出任何异色,“殿下指名让你去送的。”
虽然之后略有曲折,但他也不算撒谎不是?
……
冰场上,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常备军们对谢承泽也开始变得客客气气,每每遇见时,皆会停下行礼,对于这位平易近人又神秘莫测的二皇子充满了好感与敬仰。
他们与士兵结为兄弟后,便得知匈奴投降竟有二皇子的功劳,哪怕他们曾经是山匪,那也是听说过匈奴彪悍残忍的名头的,而这二皇子看着柔柔弱弱,竟能在千里之外吓退匈奴王,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不像那个姓沈的什么侍郎,阴险狡诈、铁面无私,请旨两道国法将他们这些山匪骗得团团转,最后逼不得已加入了常备军,只能在这里干苦力!
要他们说啊,与其给姓沈的干活,还不如追随这位身怀绝技的二皇子,说不定将来还能立个功,当个什么大将军呢!
丝毫不知那些损招其实是谢承泽想出来的匪军们,皆是如此想到。
谢承泽也不知晓匪军们心里的小九九,他站在冰场之中,打量着这个冰雪盛宴已初见雏形,不禁微微点头。
二当家正在卖力的切冰块,为了给谢承泽制造出最大的冰雕人像,他可谓是费尽了全身的力气;苏清河跟在古老身边,一边学习雕刻之术,一边计算着每个冰雕所需的冰块使用量,以免造成冗余;盛依人的随身算盘就没停下来过,噼里啪啦地冒着无形的火花,纤纤细指磨出了细茧,每拨弄一下便皆是意味着金钱的流逝,令人不忍再看。
但再怎么不忍去看,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二殿下!”和谢承泽对视一眼,眼见他想溜,盛依人就如那被鲁智深倒拔的垂杨柳,直接一个拔地而起,精准地拽住了谢承泽的后衣领,“您又想跑去哪儿!”
催了好几次说手里要没钱了,可殿下却老是躲着自己,逼得不已她只能来冰场堵人,好在终于让她给抓住了!
“咳咳。”谢承泽抵着唇轻咳几声,面色状似无异,“你看本殿这记性,一忙起来,就忘了。”
盛依人眯着美眸,一脸的“您看我信吗?”的表情。
谢承泽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殿下若是没钱,大可跟臣女借贷,臣女可以找人游说只收您一分的利。”盛依人很是无奈,摇摇头道,“何必躲人呢?莫非是并未将臣女视为自己人?”
“怎么会!”谢承泽立马提高声音,否认道,“本殿早已将你视为自己人,只是、只是……”
他状似苦恼,摇头叹息,不禁勾起了盛依人强烈的好奇心,“只是什么?殿下不妨直说。”
“唉,罢了,本殿便与你说了吧。”谢承泽凑近盛依人耳边,低声道,“扬州江家你可知?没错,正是当今柔妃的母家,扬州首富亦为建安首富的那个江家。”
“他家那位小公子与我来信,说自己正在接受家族的考验,寻一处商机作为立业之本,以便证明自己未来能够继承家业。他说可以赞助本殿三万两白银,但之后辽州每年的冰雕节,都必须由他江家来出钱承办,而收益的八成也要归他江家。”
“这钱啊,正在路上呢,你再等等,马上就到了哈~”谢承泽温柔地安抚道。
“什么?!”盛依人闻言,顿时美目瞪圆,熊熊火气瞬间溢出眼眶,气得大骂道,“岂有此理!这江家公子竟敢如此狮子大开口,区区三万两白银,就想买断以后的冰雕节,还要八成利润,太不要脸了!”
“殿下!您不会答应了吧?!”盛依人急迫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