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为了悲离心经了?”顾愿霖直入主题,“可你们刚刚也搜过了,悲离心经并不在我们手上,你抓了我们也没用。况且,我来栖林城之事逍遥门人尽皆知,逍遥门门主有多珍视他的唯一子嗣,不必我说秋阁主也应当知晓。我若是出了什么事,想必秋阁主也不好交代吧?”
“你是在威胁我?”秋扬枫露出些许不快。
顾愿霖继续道:“不敢,我不过是想和秋阁主谈一桩交易。”
“哦?你不妨说一说,万一我感兴趣的话,说不定会考虑考虑。”秋杨枫似乎对他们格外有耐心。
顾愿霖觉得这位真正的秋扬枫着实有些阴晴不定,他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在逗弄注定会被吃下的猎物,令人提心吊胆。
相比之下,假的“秋扬枫”也没那么讨厌了。
顾愿霖摇了摇头,让自己甩掉这乱七八糟的想法,开口道:“你放了我们,今晚的事我们权当不知,出去之后绝不会泄露半字关于你身份之事。”他顿了顿,似是觉得这样还不足够有说服力,又说道,“我以逍遥门起誓,绝无虚言。”
顾愿霖看到眼前的“秋庄主”似乎有所动容,正当他窃喜交易有希望时,秋扬枫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只有死人才最能保守秘密,什么誓言,什么亲情,我统统不信!”
“更何况,”秋扬枫语焉不详地问道,“就算你答应保守秘密,你身边这位云少侠会同意吗?”
“云翊?他怎么了?”顾愿霖有些疑惑地望向身旁。
“呵……看来你还不知道他的——”秋扬枫话还没说完便被云翊出言打断了。
“你杀了我们同样得不到悲离心经。”云翊敛眸凛声道。
“是吗?不妨试一试。”秋扬枫森然笑着,道:“暮阳。”
话音刚落,顾愿霖便见被称作暮阳的人——正是那假的“秋扬枫”回手抽出暗卫手中的剑,剑随手动,他在空中挽了个剑花,溘然一剑横在了云翊脖颈前。
“住手!……秋阁主,您这是什么意思?”顾愿霖脸上立时没了刚才的镇定神色,眉眼间充斥着怒意喊道,“秋阁主,我们有话好好说,这样动手未免失了分寸!”
秋扬枫轻叹一声,意味不明,“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啊。”
他这话似是对顾愿霖和云翊说的,眼神却转向了一旁的暮阳。
顾愿霖看着他寒潭般深邃的眸底渐渐化开,生出一汪春水,心中了然,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画有昙花的折扇,对暮阳别样的关切,书案上那句“少年游”,还有秋扬枫看向他和云翊的玩味态度……这一切都表明,秋杨枫和暮阳的关系不似表面那般。
或者说,是秋扬枫对暮阳的感情不一般。
因为顾愿霖还看不出暮阳的态度,暮阳与秋扬枫的性情真是天差地别,一个格外疯狂,一个格外冷静,一个阴晴不定,一个平心静气。
可看似喜怒无常的人,却最容易暴露自己的情感,且往往霸道而炽热。
这样说,或许暮阳便是秋扬枫的软肋。
顾愿霖明白过来后,不禁腹诽道,“原来你们古代人这么开放的吗?这样显得我很封建啊!”
在大脑宕机三秒后,顾愿霖立马重启,他故意将话说得模棱两可,“秋阁主,有话好商量,你心中之憾我完全理解,只是经受了风雨之人何必撕碎旁人的伞,你又何必让憾事也在我们身上重演呢?”
“理解?”秋杨枫冷哼一声,“像你们这样的天之骄子,又怎么会理解我的痛苦?”他低吼着,声音有些嘶哑,犹如一只困兽。
“秋阁主,世事无常,谁又能无憾?可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阁主既熟知金刚经,又岂会不知这个道理,何必如此执着呢?”云翊刀架在脖子上仍面不改色,不卑不亢地与秋杨枫周旋。
顾愿霖不明白云翊说的什么经什么电的,他此刻也没心思明白,只目不转睛地盯着暮阳手中的剑,生怕他一个不小心伤到云翊。
“呵!哈哈哈……”秋扬枫忽得低头轻笑一声,转而大笑起来,笑声一下比一下凄厉,顾愿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觉得后背直冒冷汗。
这秋扬枫是有点子疯病在身上的!
要是搁在现代,他非要把这人送去医院检查检查。
秋扬枫再度抬起头时,眼眶红得像条发怒的毒蛇,他嘶哑着声音道:“放下?你劝我放下?你看看我的腿,你让我如何放下这怨恨?”
云翊眼神中透露出些许不忍与愧色,他沉吟须臾,忍不住道:“秋阁主,你的腿……”
“你想问我的腿是如何伤的?”秋扬枫神色阴鸷,眼底透着莫名的喜悦,似是有些兴奋。
他不等云翊回答,便自顾自地继续说了起来,“这还要感谢我那伟大的父亲,是他,为了我们若霞阁的传承,为了我们秋家的荣誉和地位,为了他那可笑的阁主之位,竟然舍弃自己的儿子,在他眼中,我竟还比不上一块冰冷的石头!”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呵!你说可不可笑?”秋扬枫又笑起来,“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推下了悬崖,我哭着求他救我,我大喊着‘爹,救我!’,可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