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愿霖一头雾水的看向云翊,内心对老人方才之言充满怀疑。
泠风寒原本一上一下点着扇子的手顿了顿,眼底现出一抹转瞬即逝的阴冷,不轻不重地冷哼了一声。
难得他二人想法一致。
什么黑白无常,什么黄泉,分明是披着神鬼狼皮的外衣,行谋害人命之事,专用来欺骗这些单纯的百姓。
“婆婆您先别难过,你可愿给我们讲讲这黑白无常的事情?”
老婆婆看向顾愿霖,嘴角张开又合上,似乎十分为难。
“你们还是别管了,吃完饭赶快离开这里吧,我们镇上不太平。”
“或许你儿子没有死,我们可以帮你找回他。”泠风寒的一句话让眼前的老人瞬间激动起来。
“你……你说什么?你们真能……帮我找回我儿子?”
老人颤抖着抓向云翊的手,似乎迫切想要得到云翊的答复。
云翊将手轻轻从老人手中抽回,又缓缓握住那遍布老茧的双手,安抚道:
“婆婆,您把事情告诉我们,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你儿子。”
他说着看向顾愿霖,顾愿霖也郑重地点点头。
“好,我告诉你们。”老婆婆缓了缓情绪,开始向他们讲述。
“这要从我们镇子的那孔泉眼说起。我们镇的后山上有处泉眼,水质颜色与寻常泉眼不同,有些发黄,村里的读书人也称它为琥珀色。”
老人眼光缓缓望向远处,神色复杂。
“这孔泉水虽然是黄色,但口感清冽,甘甜可口,极适合酿酒,并且酿出来的酒颜色也是琥珀色,喝了能让人心旷神怡,心情舒畅。”
“这么神奇?说得我都想亲口尝尝了。”顾愿霖没忍住惊叹一声。
“阿愿,还是先听婆婆说完吧。”云翊觉得他怕是又想喝酒了,有些无奈地笑着,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安抚道。
“唔……好,婆婆您继续说。”顾愿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老婆婆摆摆手,示意无妨,“我们镇的先祖将酿酒之术传承了下来,镇里的人几乎家家都会酿酒,有些手艺好、胆子大的年轻人,还会将酒拿出去售卖,不过大部分人还是在村子里自酿自喝。”
“我们镇子也因此叫黄泉镇,又因为我们镇里的人大都比较长寿,外来人觉得是泉水酿的酒所致,因此那泉眼也被称作不老泉,几年前还有许多人来观看呢。”
“怪不得,那镇外面的黄泉客栈想来也是由此而来。”顾愿霖此刻消除了对这些阴森名字的疑惑与害怕。
原来只是因为一处黄色的泉眼。
还真是简单的“字面意思”,是自己脑补太多。
他想到之前自己的怂样子,觉得实在太丢脸。
不过还好云翊没注意他捶胸顿足的动作,只是关切地询问老婆婆后面的事情。
“婆婆,这和您说的黑白无常又有什么关系呢?”
“本来我们镇子自给自足,生活倒也过得安逸,可一年前,镇子里突然出现了怪事。”
老婆婆说着看向了屋外,好像生怕有什么人出现一般,声音也颤抖起来。
“一年前的一天晚上,镇子里凭空消失了一个人,是一个中年男子,人们在镇子里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他。”
“一开始大家传谣,说是他抛家弃子,和外边的野女子私奔了。可后来,又过了一月,就在同一天,镇子里又失踪了一位女子,她父母哭得晕了过去,坚称她女儿绝不会抛弃他们,一定是被害了。”
“这次大家才开始害怕起来,镇子里人人恐慌,等到第三个月的那一天,没人敢睡觉。结果到了半夜,有一户人家看到黑白无常在窗外漂荡,他们轻轻一挥手便打开了房门,然后进去抓走了那户人家的儿子。”
“两个老人当场就昏了过去,第二天他们在床边发现了一张布条,上面用血写满了字,老人不识字,就拿着字条去找了镇长。”
“写得什么?”顾愿霖忍不住问道。
“布条上说我们镇子里的人上辈子罪孽深重,这辈子要赎罪,所以不能寿终正寝,那些被抓走的人都是要赎罪的人,是要去阎王那里重新投胎的……”
老人说着说着泪如雨下,哽咽着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
“我……我可怜的儿子……他……他才22岁啊……”
“婆婆,您……别伤心了,身体要紧。”云翊看着掩面哭泣的老人家,一时有些无措。
他实在不太会安慰人。
顾愿霖看着一脸淡定,眼神望向窗棂的泠风寒,在桌下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
“啧。”泠风寒不满地看了过来。
“你怎么看?”顾愿霖抱臂问他。
“你觉得呢?”泠风寒不答反问。
“我看——”顾愿霖拉长音调,“装-神-弄-鬼。”
“不错。”泠风寒轻笑,“脑子转得挺快。”
“那是,我可是……”
“就是比嘴还差了点。”
顾愿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泠风寒噎了回去。
他刚还纳闷泠风寒竟然会夸他,没想到在这里等着他呢!
他怎会听不出话外之意,这是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