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风寒伸手欲倒茶,顾愿霖很有眼力见地揽过差事,将倒好茶水的杯子递了过去。
泠风寒也不客气,接过茶杯啜饮:“云翊所中之毒是魔教研制的一种剧毒—相思骨。”
“相思骨?毒药?”
“不错,此毒药效极快,入体三日不解便会侵入骨髓,到时一身修为尽废,武功全失,成为废人。”
“习武之人武功尽废,生不如死,如入骨相思,痛彻心扉,故此毒名为相思骨。”
“秋扬枫这个疯子,我们一再退让,没想到他竟如此狠毒,不惜与魔教勾结做出这等无耻之事。”
“早知今日会伤到云翊,当初真该让师父一剑杀了他!”
顾愿霖双拳紧握,任凭指甲嵌进掌心。
他心中愤恨难平,云翊是为了救他才遭此大难,若是……
若是云翊真出了什么事,他拿命相抵也偿还不清。
不,他不能让云翊出事,哪怕杀进落霞山庄,掘地三尺,他也要找到秋扬枫,拿到解药。
顾愿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云翊,神色反倒平静了许多。
他沉声问道:“解药只有秋扬枫才有,你配不出解药救云翊,对吗?”
“是。”泠风寒并不隐瞒,他在搁下茶杯时转头解释,“解药里的几味药只生在关外魔域之地,三日的时间,我们不可能取到。”
泠风寒表情严肃,语气坚定,与平日里玩世不恭的形象判若两人。
“我知道了。”令人意外地,顾愿霖并没有再问什么。
泠风寒定定看着他:“你打算怎么做?”
“我……”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顾愿霖的话。
“愿霖,药熬好了,里面情况如何?”归一刀在门外问道。
“云翊体内的毒已经暂时控制住了。”顾愿霖打开房门迎进归一刀。
后面有下人端着熬好的药进入,被顾愿霖接过。
“先将药让云翊服下吧。”泠风寒提醒。
顾愿霖撑在云翊身后,让他靠着自己,拿起药勺一口口喂药。
刚喂了一口进去,后面再喂时,身前的人不知怎得突然咬紧牙关,怎么也灌不进汤药。
顾愿霖微微皱眉,随即心下了然。
这是嫌药苦不肯喝药啊!
顾愿霖无奈,虽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但情况紧急。
况且他也没觉得有多不好意思。
于是顾愿霖干脆哄道:“阿翊,听话,把药喝了,不然我要生气的。”
这话竟是比蜜糖还管用,刚才还紧咬牙关的云翊张开口,将顾愿霖一勺一勺喂进的汤药尽数下咽。
汤药见底,顾愿霖安顿好云翊,这才起身对着归一刀拱手行礼:
“归叔叔,方才情况紧急,愿霖一时未及向您解释来龙去脉,还请归叔叔见谅。”
“好了。”归一刀扶起顾愿霖的手,带着他坐下。
“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何况你我叔侄,不必如此客套。”
“是。”顾愿霖坐在归一刀旁侧,将事情缘由与他一一道来。
不过,他并没有将悲离心经和秋扬枫的事情告诉归一刀。
不是不信任,而是此事事关重大,又和云翊有关,他还是要等云翊醒了再做打算。
“原来如此。”归一刀神色凝重,“竟和魔教扯上了关系,这事恐怕不简单。”
顾愿霖颇为不解:“归叔叔,我听说二十年前,当今的武林盟主云鹤川带领武林各大门派合力剿灭魔教,并诛杀了魔教教主。”
“怎么如今在中原会频频遇到魔教中人?”
归一刀沉声道:“没错,二十年前武林各大门派重创魔教,剿灭魔教教主司空楼。但各门派也损失惨重,再加上魔教人数众多,未能做到斩草除根。”
“前几年魔教新上任了一位魔教教主,此人不到五年便将魔教众人重新聚集收服,颇有手段,并将魔教圣殿改为‘往生殿’,自称往生殿主。”
“往生殿?”顾愿霖疑惑道,“何解?”
“呵……”未等归一刀回答,泠风寒施施然开了口,“入我殿堂,往生极乐。”
“……”顾愿霖表情有些错愕,不过当着归一刀的面他还是收敛许多。
他表情僵硬地看向泠风寒:“这名字……倒有几分你的风格。”
泠风寒的眸中闪过一丝阴冷,但转瞬又换成了平日的玩世不恭:“我什么风格?当着归掌门的面,阿愿莫要打趣我。”
顾愿霖讪讪摸了摸鼻子。
归一刀则似乎对泠风寒很感兴趣,他正色问道:“不知泠先生如何对魔教中事如此熟稔?莫非是有什么渊源?”
这话问得着实直接,明眼人都能听出这话里的防备之意。
其实不怪归一刀多疑,魔教向来为中原武林所不容,名门正派对待魔教一向是欲杀之而后快,更别提与之为伍。
如今魔教大有卷土重来之势,听方才归一刀所言,新的魔教教主如此雷霆手段,实在是让人不得不防。
纵使顾愿霖自小在家未涉江湖,也知晓其中厉害,若是魔教中人混进中原,里应外合挑起争斗……
他甩头摒去这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