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齐湘的目光才重新凝聚，眼神恢复了光彩。
“也谈不上原谅不原谅吧，我只是释然了。”
“北境之战时，他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但还是义无反顾地舍命救下我，从那时起，我就释然了，他一命换我一命，我们之间算是扯平了，而且如今得知他并不是罪魁祸首，我就更没有继续怨恨他的理由了。”
“如今唯一让我感到不甘心的就是你母亲的事，但她已经死了，我无法替她决定是否原谅夏鸿初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所以就由你来决定吧。”
齐湘最后将这个问题交到了秦霂渔手上。
秦霂渔微蹙起眉头，感觉有些苦恼。她是万万没想到，齐湘竟将选择权交到了她手上……说实话，她一点都不想掺和进来。
毕竟对她这种两世孤儿来说，血缘关系真的不怎么重要，彼此之间因相处而产生的牵绊才是最真实的，比如她和秦忻之间的母女之情。
对心智早已成熟的秦霂渔来说，齐湘和夏鸿初其实就是两个陌生人。若不是齐湘这些年来的悉心照顾与诚心相待，秦霂渔根本就不会因为她们之间浅薄的血缘关系，将她当成外祖母来对待。
其实齐湘的本意也不是想将压力转嫁到秦霂渔身上，而是真心觉得比起他们这对不负责任的爹娘，秦霂渔才更有资格来替她早死的娘做这个决定。
所以见秦霂渔面露烦恼之色后，齐湘立刻就心软了，改口道：“若你想不出也没关系，我并不是强迫你要做这个决定，只是想着你或许对此有什么想法。”
秦霂渔想说她对此是一点想法都没有……只是和齐湘不忍让她烦恼一样，秦霂渔对她也有爱护之意。
齐湘既然都已经开口来问她，那就说明她对此事也难以抉择，但事情总要解决的，秦霂渔也不想让她一个人烦着。
所以虽然觉得烦，但秦霂渔还是开口问道：“那你还想和夏前辈在一起吗？”
“不会。”对于这件事齐湘已想得非常明白。
虽然刚才她和夏鸿初单独聊的时候，夏鸿初一再表达了悔过想要和她重新在一起，弥补自己的过错之意，但对齐湘来说，伤害已经产生，她实在无法粉饰太平，当做无事发生，丧女之痛是他们之间永远无法跨过的问题。
“那就继续把夏前辈当做一个陌生人吧。”秦霂渔拍板，“我也一天都没和我的母亲相处过，所以不知该如何替她抉择，但既然我们之前的人生中都没有他参与，那之后也不必出现了。”
“外祖母，既然你已经释然了，那就彻底放下，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看到秦霂渔眼中流露出的关切，齐湘心中涌起了一阵暖意。
她一直知道秦霂渔性子慢热，要想让她接受自己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但幸好她做到了。
果然，比起臭男人，能得到她乖乖外孙女的认可才是最舒心的事。
齐湘一高兴，立刻就点头道：“好，就听小渔你的！我们把他当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