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风十里小区,走路也不过二十来分钟的路程。
沿着马路一直往前走,然后穿过一条街道,她便到了她家小区门口。
小区里的灯光都亮了起来,原本天空中飘着的细细雨丝也逐渐加大,豆大的雨滴砸在她的帽子上,何安然加快了步伐。
她快步朝楼道跑去,跑进楼道之后她才将头上的帽子掀下来,拍了拍肩膀上的毛毛细雨,然后才上楼。
因为下雨的原因,楼道里散发一股阴雨天才会有的潮湿味。
楼道里的灯在二楼的转角处,需要用手触摸才会亮。
她扶着楼梯扶手朝楼上走去,在走到二楼的时候,她伸手去摸了一下,但是感应灯却没有亮。
“这么久了,物业怎么还不请人来修灯?”何安然皱了一下眉头。
这个楼梯口的灯已经坏了快两个星期了,跟物业交涉过好几次,他们都说马上就修,可是说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见着,真是太不靠谱了。
又胡乱的摸了几下,灯依旧没有亮,她便只好放弃,认命的顺着楼梯扶手慢慢上楼。
在上了四楼之后,她陡然停住了步伐。
五楼的楼梯口倚着一个黑影。
在昏暗的光线下,细长的烟雾,猩红的火星浮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何安然的后背顿时起了一阵冷汗,凉嗖嗖的,搭在楼梯上的手骤然握紧。
“谁在那里?”她声音有些发虚。
黑影没有说话,只是灭了黑暗中那猩红的星火,她看着他朝自己侧过头来,但是他的面容隐在黑暗里,她看不清楚。
何安然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堵得呼吸都觉得困难,手心渐渐变得濡湿,脑袋也嗡嗡嗡的响了起来,不自觉的便开始往楼梯下后退。
谁知她这一后退,楼梯上的人竟也动了身体,她看着他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脚步声在空旷阴暗的楼道里响起,何安然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子都竖立起来,犹如惊弓之鸟一般,飞奔的朝着楼下跑去。
但是没有想到,身后的脚步比她想象的快的多,还没跑下三楼便被人从后面一把紧箍住腰身,大掌随之捂住她的嘴。
何安然整个人恐慌到了极点,拼劲了全力挣扎。
“别害怕,是我。”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何安然下意识的停止了挣扎,愣在那里。
“怎么,吓傻了?”男人戏谑地问她,同时也松开了手掌。
何安然立马转过身,透过楼道窗户照进来淡淡的光,见那人眉目温和,嘴角含笑。
“周……延川?”
“嗯,不是我,你还以为是谁?”
何安然顿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但是仔细一想想,却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她不过今天跟他才碰面,他是怎么知道她家住这里的?
周延川一眼便看穿了何安然的心思,他伸手替她理了理额角凌乱的发气。
“只要你在北京,挖地三尺我都能将你翻出来。”
“没什么事,怎么了?”
“娉姐临时有事,你陪我去试镜吧?”
“好。”
何安然画笔没有停下来。
“对了,安然,我听说锦绣山河的男主角是内定的。”
“哦。”
“据说很大的可能是周延川。”电话那头的宋珍提到周延川的名字,激动的声线都开始抖起来。
周延川?
何安然原本正在作画的手微顿。
“啪”。
是笔芯断裂的声音。
电话那头,宋珍兴致勃勃的说着,但是何安然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周延川,娱乐圈红到发黑发紫的周大影帝,不知是多少导演制片人想合作的对象。
对他们来说,周延川这名字就象征着收视率的飙升。
宋珍又絮絮叨叨地跟何安然说了一些有的没的的话。
挂了电话后,何安然看着规矩排成一排的彩铅,陡然没了画意。
仔细想想,她跟周延川这中间分开了差不多七年的时间。
七年的时间犹如白驹过隙,这七年里,除了她上了大学的那四年正式在浙江稳定下来,前几年里,她都是跟着母亲辗转多个城市,学校换了一所又一所,居住地换了一处有一处。
但是这七年里,她还是经常听到关于周延川的消息。
他做到了,他现在站在世界的最前沿,但凡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又有谁是看不到的?
她大学四年是在浙江艺术学院上的,大学毕业之后,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她便又回到了北京。
这个喧闹繁华却又格外缺少人情冷暖的城市。
在北京这个每天流动着8226万人口的城市,想要遇到一个人的几率有多大,何安然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