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他从未意识到这点。
如今杨铭心声提及，他不得不在意。
要是远征真的大败，杨铭所言必然成真。
“就算成功消耗世家底蕴，也是自损一千伤敌八百。”
杨广神色微变。
是的，消耗世家底蕴也是他远征目的之一，甚至还是主要目的。
杨暕等人不知，杨铭反而看出这点。
“这小子，平日看着如此木讷，没想到还有如此见解？”
杨广甚是心惊。
“无所谓，孤只管好好享乐便是，也不用跟着远征淌此次浑水。”
杨铭心头想着，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杨广微微眯眼，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陛下？”
宇文述忍不住唤道。
因为杨广沉默许久，半晌没有一点动静。
“好了，诸位卿家都回去准备吧，今日到此为止。”
杨广回过神来，淡淡说道。
宇文述愣了一下，杨广不是正在兴头上吗？
“陛下定是操劳远征一事，导致心生疲惫。”
虞世基说道。
“若是如此，诸位同僚就此离去，让陛下好生歇息。”
宇文述微微颔首。
“是啊，多休息一下，日后怕是日夜难眠。”
杨铭的心声再次响起。
杨广的脸狠狠抽了一下，一甩衣袖让众人退去。
“臣告退。”
“儿臣告退。”
等众人离去，杨广突然叫回裴矩。
裴矩半道折返一头雾水，他寻思着杨广恐怕另有吩咐。
“裴卿，你为黄门侍郎乃是近臣，掌管圣听传递诏令，既是朕的眼又是朕的耳。”
杨广声音低沉。
裴矩内心咯噔一声，此话颇有深意，似有告诫之意？
他略加思索，神色郑重躬身回道：
“臣责任重大，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朕问你，自朕下令征用劳力之后，可有何异常？”
杨广眼神一凝。
“这”
裴矩大惊，他终于明白为何杨广会单独召见还特意敲打一番。
“可有？”
杨广的声音又低沉几分。
那浩瀚皇威，让裴矩喘不过气来。
他稍加思索，便点了点头：“确有异常。”
“何异常？”
杨广又问。
“民怨四起，都说陛下好大喜功劳民伤财。”
裴矩咬牙直谏。
“还有呢？”
杨广面色一沉。
“造船工程浩大，不少百姓累死其中。”
裴矩又道。
不等杨广询问，他便继续往下说：
“官道狭窄将士众多，加上劳力无数，尚未走出大隋便有人死在途中。”
杨广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抹讶异。
他没想到，杨铭还真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