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和议的推进,海因里希也第一次走出行宫,站在了贵族们的面前,看着这些帝国的臣属们。他们也一样看着海因里希,打量着这位皇帝,在心中做着评判。
“陛下。”
哈尔施塔特主教作为中间人,在皇帝与贵族之间周旋。
但马格德堡主教维尔纳,就十分不满。他满怀恨意地看着海因里希,但却被自己身边的科隆大主教安诺拉住了。
“维尔纳,别这样。”
安诺低声说:“为了我们的利益,我们必须得支持皇帝。”
说完,安诺拍了拍他的后背。
维尔纳深吸了一口气,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情绪。
海因里希当众殴打他,的确侮辱到了他。但是在利益面前,尊严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如果教皇统治了德意志教会,我们的那些地产都被被搜查,他肯定会收取什一税,伤害我们的利益。而且还有一点,皇帝没法随便撤我们的职务,但是教皇肯定可以,明白吗?”
安诺有条不紊地说道。
他的这些话,虽然听着很不舒服,但的确没有虚言。
皇帝可以任命自己喜欢的主教,但却没法随意撤换他们的职务。因为从习惯上来说,皇帝任命的主教,就和那些贵族无异。
但对于教皇来说,教士就是他的流官。
只要教皇想,他就可以发挥自己的影响力,将手下的主教撤职,甚至可以让他们到罗马来反省。
德意志教士们需要的,是一个世俗属性更强的领袖,而不是可以随意对神圣事务横加干涉的人。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方便维护自己的权利,在帝国各处横行乡里。
这也是安诺前来的原因。
虽然他是个虔诚的教士,但他也要考虑现实的情况。作为德意志教士当中最富盛名者,他必须前来表态。
随后,安诺看向了海因里希。
这位君主将大诏书拿了出来,正在贵族们的面前展示着。
“这是教皇对我们的宣判!”
海因里希大声道:“教皇要求我前往罗马忏悔,因为我犯下了诸多罪行。我的封臣们,请你们想想,教皇他配吗?”
说完,海因里希跳到了桌子上。
他高举着手中的诏书,看着台下的这些萨克森贵族。
如果用一個词来形容他们,那“遗老遗少”就是最合适的了。
对于这些人,你就得和他们讲历史,讲传承,讲前朝皇帝的荣光故事。
“一百年前,奥托皇帝保护了神圣的教廷,加冕为罗马帝国的皇帝,废黜了昏庸无道的若往望十二世;八十年前,奥托二世带着我们德意志贵族,在卡拉布里亚打败了阿拉伯人,阻止了穆斯林向意大利扩张;二十年前,也正是你们当中的许多人,跟随先皇南下,解决教廷分裂!”
海因里希的演讲掷地有声,如同一柄重锤,砸在所有人的心头。
萨克森贵族们看着他。
这一刻,他们对这位年轻又陌生的皇帝,有了一些新的看法。
“一百年来,教廷什么都没有做,却在帝国衰落的时候,夺取了我我们祖辈用鲜血铸就的事业!他们甚至还原谅了叙拉古的穆斯林,却对同为基督徒的欧特维尔家族痛下屠刀!”
说到这里,海因里希举起了王冠。
那些年迈的萨克森贵族,看到这顶王冠时,都莫名地感到心头一阵涌动,热血仿佛涌上了心头。
仅仅是四十年前,这顶王冠还属于萨克森王朝的海因里希二世。
直到海因里希二世绝嗣而终,萨克森王朝才结束。作为外戚的法兰克尼亚王朝,才在贵族们的推举下,成为了帝国的皇帝。
对于老萨克森人来说,这顶王冠的号召力太强了。
即使海因里希没有加冕。
但直接传承自萨克森王朝的血脉,还有他那让人熟悉的语气,以及豪迈的姿态,都让萨克森贵族们有了一个念头。
回来了。
都回来了。
“我们要拯救基督教!”
海因里希高呼道:“你们这儿的每一个人,都是基督教捍卫着的后代。而现在,基督教世界再次受到了威胁,恶魔的爪牙已经伸到了罗马,即将腐坏一切!你们能坐视不管吗?”
萨克森人沉默着。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但他们坚定的目光,已经给出了答案。
前一刻,他们还是帝国的叛徒,是皇帝的敌人。但现在,在海因里希的煽动下,他们已经成为了皇帝的拥趸。
不论皇帝如何。
教皇不能凌驾于皇权上。
这是萨克森人的共识。
皇帝再怎么不好,那也是帝国内部的事务,由不得教皇来说。
“所以,我也向你们发誓!”
海因里希举起了手。
“在上帝的见证下,我将维系帝国的和平,不再主动挑起纷争,也不会主动剥夺贵族的特权。不论是贵族、市民、外族人,只要依上帝的律法行事,他的生命和财产就将得到保障!”
这一刻,沐浴在阳光下的海因里希,彻底征服了萨克森的贵族们。
他们梦想中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