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营的一角,刘三刚从洗澡的地方回来,身上还带着水汽和疲惫。
他走进了帐篷,准备躺下休息,就听到同一个帐篷的大头兵躺在床上抱怨着。
“这训练太苦了,哪有以前在西周的军队舒服啊。”
大头兵的声音中带着不满和怀念:“以前还能喝酒玩女人,现在呢?什么都没有了。”
另一个士兵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这日子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天天操练又苦又累,还没银子,还危险。我一定要找机会逃跑。”
刘三对此没有什么反应,他坐在自已的床铺上,开始解开湿漉漉的头发。
这些抱怨他早已习以为常,自从被抓成为俘虏,现在能恢复军户身份,他已经觉得不错了。
他不奢求其他,能活着吃饱喝足就行。
帐篷里的其他人也开始窃窃私语,显然和刘三想法一样的人不少,但也有人开始聚在一起讨论逃跑的计划。
刘三躺下,闭上眼睛,随便他们怎么折腾,这都与他无关。
这时一个长相斯文的男子走进帐篷,手里拿着一本登记册,他的目光在帐篷内扫过,然后开口询问士兵们的户籍情况。
帐篷内的人瞬间紧张起来,这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是登记着如果有人当逃兵就去老家逮捕,牵连家中亲人?
这种想法瞬间蔓延整个帐篷,那几个计划逃跑的大头兵吓得脸色发白
“这是要做什么?”一个士兵紧张地问,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军籍官没有抬头,他的声音平静而机械:“户籍登记,等你们退伍了就给你们发田地。”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帐篷内爆炸开来,所有的士兵都惊呆了。
刘三也忍不住从床上跳了起来,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们这里全是前西周的俘虏兵?”军籍官终于抬起头,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
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这才意识到,他们这个小队竟然全都是西周的俘虏。
在大齐的军队中,为了避免将领串通士兵叛变,通常会将大齐的士兵和前西周的俘虏兵打散重新编队。
像他们这样全是西周俘虏的小队,确实非常少见。
见竟然没有人出来,军籍官意识到他们还真的一无所知。
“你们即已是大齐的士兵,那应有的待遇也是一样。”
军籍官继续解释道:“凡是在大齐参军,退伍时候就会给你发一块田地,以保证你们后半辈子温饱。”
帐篷内的士兵们开始交头接耳,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那可是田地,他们这些穷当兵的一辈子都想的东西。
“当然,如果你们表现英勇,嘉奖的田地就会更多。”军籍官的话让士兵们的精神为之一振,他们开始想象自已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获得更多的田地。
“当然,如果你们战死,这块地也会发放给你们的家人。”军籍官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沉重,但这也是现实,是士兵们必须面对的现实。
“现在就是为了这个而登记的。”军籍官最后说道,开始记录士兵们的信息。
对于现在登记其实算是他们身后事,士兵们并不反感,反而很高兴朝廷竟然如此重视他们。
当兵的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现在活着就能得到一块田地,死了也能惠及家人还有什么不满。
帐篷内的士兵们开始排队,一个个上前登记。
傅鸿煊坐在营帐中,面前堆满了各种军务文件。
油灯的火光在他坚毅的脸上跳跃,映出他专注的神情,手中的毛笔在纸上快速移动,偶尔停下来思索片刻,然后又继续书写。
这时,李义掀开帐帘走了进来,他的脚步轻盈,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
傅鸿煊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问道:“最近士兵的磨合与训练顺利吗?”
李义走到桌边,给自已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后才回答:“顺利!可顺利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和笑意:“就连张教头都说他练了一辈子兵,就没见过这群小崽子这么积极,天天跟打了鸡血似的,没一个偷懒喊苦喊累。”
傅鸿煊手中的笔没有停下来,似乎这种情况在他意料之中。
李义继续说道:“不过也正常,陛下这大手笔给每人都发一块地,现在不要说新兵蛋子,就是那些兵油子,都拼命训练好好表现,深怕被教头们逮到逐出军营。”
傅鸿煊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他回想起当初瑶初光宣布这项旨意时的情景。
不要说朝堂上那些文官了,就是那些武将都震惊的张大嘴巴,被瑶初光豪气给深深震慑住。
古往今来是有皇帝重赏都是挑选几个有功将领,以往这样可以激励底下士兵,又可以犒劳那些将领更加为皇帝忠心办事。
毕竟皇帝都是日理万机,只要牢牢把握住那几个将领,将领再控制底下人,层层犒赏下去这才能最大效率笼络人心
像瑶初光这样把所有人多赏了一遍,这不跟没赏赐有什么区别,除了撒出大把银子,什么人心都没有笼络到,明显就是赔本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