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月在赶去城南的路上，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皮肤黝黑脸上常挂着笑的女孩儿笑脸。
叶莲是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想起她，江照月眼底蒙上一层淡淡的悲哀。
两年前，还在农村老家的叶莲收到了心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那天刚好是她生日。
只是没想到，那天垃圾桶里撕毁的通知书，桌上装着五千块钱的红包，以及一旁那只绑着红绳的老母鸡，是她对家的最后记忆。
“女娃子读大学有啥子用？读出来还不是要嫁到别人屋头去，浪费钱。”
叶莲拿起垃圾桶里的通知书哭喊着：“妈，我不想嫁人，我想读书。”
啪！
撸起袖子的女人当即扇了她一巴掌，口沫横飞地指着她教训：
“叶莲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你看看俺们村里哪个女娃娃到了年纪不结婚生娃？”
“女娃子书读再多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要嫁到别人屋头。”
“你老汉还病倒在床上，等到钱治病，屋头哪有钱供你读大学？你都已经十八了，要不是隔壁村王浩看你长得还行，我们连五千块钱彩礼都拿不到。”
“妈……我可以暑假去打工赚学费，不用家里出钱……”叶莲双眼通红，想要做最后挣扎。
“叶莲，你是不是想看到你老汉死？你等得起你老汉等得起吗？”
……
“停这儿行吗？”
“前面好像出什么事了，人太多过不去。”
出租车师傅的话把江照月的思绪拉回。
“行，就这吧。”
一下车，江照月就看见前面的夜市摊位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不少群众在举着手机拍照，议论声不断。
“让让，让一让谢谢。”
江照月远远就瞧见到叶莲正坐在地上，怀里搂着一个约三岁的女孩，女孩头上破了个大口子，鲜血流得满脸都是。
摆摊的三轮车被推翻在地，上面写着「钵钵鸡」三个大字的灯牌不停地闪烁着，所有食材和打包盒等锅碗瓢盆散落一地。
“求求你们了，让我先带小欣去医院吧，再拖下去，会出人命的。”叶莲脸上挂着两行清泪。
她鼻头通红，扎着低马尾，额前的头发因汗水打湿，凌乱不堪。
“今天没交齐保护费，你们一个都不能走。”
几个膘肥体壮的大汉坐在一旁塑料凳子上，正开心撸着串，丝毫不顾小女孩的生死。
“所有钱都给你们了，真的没有了，求求你们让我送女儿去医院吧。”
“你骗谁呢？谁不知道你这摊子生意最好，才交一千块钱，就想走人？”
此时边上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色眯眯地盯着地上的叶莲，话里不怀好意：“大哥，我看钱应该都在她身上，要不我们去搜一搜？”
领头大汉摸着下巴看向叶莲，猥琐笑着：“我看行，兄弟们，搜身！”
几人缓缓靠近，叶莲抱着小欣节节后退。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我身上真没钱了。”
没有办法的叶莲只能看向围观人群，向他们求助。
“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吧，求你们了。”
看着无助又害怕的叶莲，围观者大多数依旧拿着手机拍照录像，似乎叶莲的遭遇只是他们茶余饭后不错的谈资。
人群中有几人微微低头，或许他们心里有些愧疚，但因害怕不敢伸出援手。
是啊，谁会因为一对陌生母女站出来去对抗几个危险的彪壮大汉呢。
世上多的是只扫自家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告诫。
眼看叶莲没有退路要被大汉抓住，江照月终于挤出人群。
“住手！”
江照月立刻冲到叶莲身前，把她们母女紧紧护住。
见到江照月，叶莲哭得更甚，看着怀里的小欣哽咽起来：“月月姐，小欣……小欣快不行了。”
江照月转头看了叶莲母女一眼，见小欣因流血过多脸色苍白，已经拖不得了。
“哟，小妞，长得挺标致，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络腮胡猥琐笑着，“她欠了我们的保护费，今天要是不交，你们哪也别想去。”
看着几人咄咄逼人的态势，江照月明白，现在最要紧的是救人，跟眼前几人纠缠不是明智之选。
钱她现在有的是。
“她欠你们多少保护费？”
络腮胡男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江照月，心想这个女人穿着长相都十分精致，要宰她一笔。
“十万。”
“好，我给，刷卡。”
江照月看着血流不止的小欣，心里只想救人，十分果断。
她从包中掏出江昀给的那张黑卡，递给络腮胡男。
趁着对方去拿pos机的间隙，江照月打了急救电话。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现场，将叶莲母女送往医院。
许湛离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拨了个电话。
“喂，城南医院送过去一个头部受伤的女孩，安排特护病房，医药费给她交了。”
江照月瞧着络腮胡男拿到机器，把十万块刷了出来，但又拿着卡在领头的花臂大汉旁耳语些什么。
她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