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月将照片翻转，只见照片背后题着「柳珺婉1970年摄」，字迹清秀却有力。
随着时间冲刷，照片后的墨迹微微晕染泛黄，她用指尖轻轻抚摸着，眼皮微微跳动短暂失神，似乎是照片中的人跨过时间长河，与她遥遥相望。
“这里怎么会有奶奶年轻时候的照片？”
江照月拿起那一沓信件，轻轻拂去上面的细灰，一股陈旧的味道钻进她的鼻腔，那股味道像是存放已久的书本，带着一些潮气，一丝木质的香气还有一种时间沉淀带来的醇香。
最外面的信封上，收件人写着柳珺婉，地址与寄件人却是空白，信封的右上角，粘着一张五角钱的生肖邮票。
“这些信应该都是爷爷和朋友之间的信件吧。”
“爷爷和奶奶以前是朋友？”江照月一边猜测一边把外层的橡皮筋绕开。
也许是用力过猛，也许是时间存放过久，橡皮筋毫无预兆地啪嗒断开，江照月的手吃痛一缩，所有的信件因没拿稳散开在书桌上。
她皱了皱眉，把信件一封一封叠起，可捡着捡着，她的眉头越发紧皱起来。
“一、二、三、四、五……”
江照月定睛一看，发现桌上大大小小几十封信件中，收件人竟全写着「柳珺婉」，她好奇地翻开其中一封，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珺婉，
见字如晤。
今天是你的葬礼，原谅我不能光明正大地送一送你。我想你还在恨我，以至于江鸿走了十几年，我还是不敢去打扰你。
我总是抱着侥幸，想着再等一等，再等一等，等我攒够了把所有真相说出来的勇气，再去给你当面说一声对不起。可你怎么就急匆匆走了，一句话也没留下。
江鸿走了，甄妍走了，现在你也走了，很多时候我在想，要不我跟着你们一起走算了，毕竟接下来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煎熬。可我在你家门口，见到你的孙女抱着你遗照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 ，我又觉得，我还可以活一活，赎一赎罪……】
江照月看完信件内容眉头紧皱，江鸿是她的亲生爷爷江昀的父亲，至于信里提到的甄妍，她记忆有些模糊。
甄妍……好像在哪听到过。
江照月搜索着脑中的记忆，小时候她和温若遇打闹的一段记忆切了进来。
小时候的温若遇总爱炫耀他极好的记忆力。
“我能写出我家里所有人的名字，你能吗？”
“我……我也能！”江照月叉腰不服。
“那好，我们比一比。”温若遇给江照月拿来一张纸一根笔摆在她面前，“我和你同时在这纸上写出家里人的名字，看谁写得又快又好。”
“比就比。”
结果显而易见，温若遇很快就放下了笔，拿到江照月跟前炫耀：“略略略，我写完了。”
说着还一把抽过江照月手中的纸，打趣道：“你怎么才写了两个名字，这个柳王君女宛是谁？还有五个字的名字吗？你家里还有日本人？”
江照月生气站起身想要抢回纸，温若遇却站上椅子高高举起，说什么都不给。
“还给我还给我，才不是柳王君女宛，我奶奶叫柳珺婉，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
“江照月你这字写得也太丑了哈哈哈哈。”
江照月气不过撅起嘴：“哼，你们家的名字太简单了，不算不算。”
“谁说的？”温若遇听到立马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拿出他写的给江照月看，指着上面一个名字说，“你看这个名字，是不是很多笔画？”
江照月看着上面的字大声念道：“西土瓦……”
温若遇拿笔打了江照月的头一下，一本正经解释：“笨蛋，这个字读甄，和珍珠的珍一个读音，这是我奶奶的名字，甄妍。”
“甄妍？”江照月拿起纸仔仔细细地看着，“好厉害的姓，我从来没有见过姓甄的。”
温若遇骄傲地扬起下巴：“这下不能说是我欺负你了吧。”
……
江照月思绪被渐渐拉回，才想起来甄妍，是温若遇奶奶的名字。
这信中说的好像是爷爷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奶奶的事？
带着疑问江照月又翻开了另一封，可当她展开里面的信纸时，却看到了一张医院的亲子鉴定报告夹杂在其中。
江照月认真一看，发现是她和温尚的亲子鉴定报告，鉴定结果竟显示，「确认江照月和温尚有血缘关系」。
“什……什么……，温若遇的爷爷跟我有血缘关系。”
“这……这怎么可能……”
江照月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拿着鉴定报告的手剧烈颤抖着，失神瘫坐在椅子上。
她看着书桌上散落的一封封信件，双目刺痛，脑海里不断重现着温尚从前对她好的种种画面……
下一秒，她疯了似的将眼前的信件一封封拆开，快速浏览起来。
【珺婉，
……
原来当年你走的时候，就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江昀是我的孩子，照月是我的孙女，这些你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
【珺婉，
……
照月越长越大，也越来越像你，她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