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造过很多孽,多到我自己都数不清。
纵观我这一生,杀过人,放过火,骗过人,也被人骗过。
我最春风得意时,港地的李老板和内陆的许老板,对我推崇备至,西欧的王室贵族为了请我驱魔,对我奉若神明。
可以说,那时候的我,风光无限,人人对我顶礼膜拜。
你要问我,我是干什么的?
我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诉你:吾有一号,名为青天。
通俗点讲,我是一名道士。
这年头,肚子里有货的道士已经不多了,像你们在大街上看到那些拿着八卦镜,摆摊算命的家伙,绝大多数都是骗子。
什么?你说为什么?
大哥,真正的算命,讲究诸多忌讳,稍有不慎会死人的!而且我说句不好听的话,那些所谓的大师,又有几个肯拉下脸面摆地摊,为普通人服务?
如我,这辈子接过四五十手大单子,而单主,无一例外,全是非富即贵之人。
当然了,我也做过小单子,但那属于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大家都说修道之人清心寡欲,我却不然。
我是一个贪财的人,很贪很贪,这跟我的宗门有一定关系,这点我后续会解释。
时至今日,我闲了下来,不再接单
子了,或许是太过枯燥的生活,让我不禁回想了一下自己走过的风风雨雨,其中有太多太多的感触。
我的故事,大家信则有,不信则无,而我接下来要讲的,不是迷信,也不是风水奇谈,是每个人行将尽头,都会经历的事情。
故事的内容很长,首先,从我的身世说起吧。
我叫青天,是个弃婴,被人在天山脚下捡到。
我没有五岁之前的记忆,听养父说,当时我被两只雪豹堵在树洞,其中一只想要钻进来,结果被我咬住了喉咙,把它死死的卡在洞口,这才免遭了雪豹的果腹。
养父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昏厥了,但是牙齿始终咬在雪豹的脖子上,不肯松口。
养父很少见到小小年纪性格便如此狠辣之人,对我颇为欣赏,想收我为义子。
当然了,还有一层原因,便是他在我身上搜到了一张字条。
甲戌年,丁丑月,己亥日。
这是我的生辰八字。
养父掐指一算,推演出了我的八字神煞。
他发现,我的年柱上有两大恶煞,分别是披麻、天医、六厄。
这意味着,我父母双亡,无亲无故,并且有致命的后天缺陷,此生命运多舛,常有困顿。
不仅如此。
我的日柱上也有神煞,分别是
劫煞、血刃。
我的时柱上还有神煞,乃是灾煞、飞刃。
简单点说,我是双刃劫,七煞临身之命!
像我这种命格,纵是僧道之辈,也绝无长命。
但在养父眼中,我这命格却是一块璞玉,正好继承他的衣钵。
我的养父叫汪阔海,他是通宝宗的道士。
说起通宝宗,大家可能不太了解,因为通宝宗不比耳熟能详的天师道、茅山、武当等门派有名,甚至可以说是生僻。
确实,通宝宗不仅不被外人熟知,在道门,通宝宗也不遭人待见,只因为我们有两条祖训。
见钱眼开!见利忘义!
唐朝时期,龙虎山的张家天师大笔一挥,将通宝宗从道门分支划了出去,批判通宝宗是天下邪道之首。
从此以后,通宝宗道士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被收拾了一千三百多年。
直到上个世纪末,现任的张家天师写下手谕,准许通宝宗回归道门,不至于断绝传承。
可是,通宝宗被收拾了一千三百年,跟整个江湖打了一千三百年,仇家无数,怎可能是张家天师一份手谕就能调节的?
养父为了躲避仇家,带我东躲西。藏了十年,最终在九顶山下的石鼓村居住。
这一住,就是三年。
这三年里,养父仅
仅传授于我望气之术,至于道术、风水术、本门秘术、他并没有教我。
我多次询问,养父总是推脱,说什么时机未到,需再等等。
等什么?
我也摸不着头脑。
等的时间久了,我按耐不住,偷偷溜进养父的房间,翻找宗门古书。
我把古书上的内容抄录下来,回去后躺在床上,背诵咒语。
我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养父瞎了,他什么也看不见……
早些年,养父被仇家下了诅咒,不然他也不至于带着我东躲西。藏十三年。
这天,我如同往常一样,背着那些生晦难懂的咒语,直到小花的到来,打破了往日的宁静。
而我命运的齿轮,至此开始转动。
“阔海叔!救救我爹!求求你救救我爹!”
我听到了小花的呼喊声,放下书,走了出去。
小花是村里的姑娘,长相甜美,水灵灵的,很好看。
这时,她跪在地上,拽着养父的裤腿,苦苦央求着。
养父依旧坐在院子门口摘菜,不咸不淡的问道:“钱带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