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强睁开眼睛，看着他的下巴，“疼。”
他没吭声。
她继续道：“我以为我会死……”
话没说完，一股巨大的悲伤笼罩住了她，她眼睛一酸，热泪滚滚。
她哭了。
这个不常哭的女生，在这一刻忽然感觉分外的悲伤。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悲伤。
大概是太怕死了吧。
从最初的默默流泪到后来的嚎啕大哭。
他搂着她的脑袋，“乖，不哭了，别怕，这不是没死吗？哥可是大学里的游泳冠军，有哥在，你怎么可能死……”
断断续续安慰了不少。
她的哭声渐渐软下去，最后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
还是昏过去，瞿磊听着她的呼吸声，等来了救援人员。
乔凌被紧急送往医院。
医生对她的伤口进行了处理，又打了破伤风针，这才安顿她睡在病房里。
瞿磊守着她。
公司员工也守着她。
她穿着病号服，瞧着一屋子的人，不好意思道：“赶紧回去吧，别守着我了，我没事儿。你们这么盯着我，我不好意思。”
说这话，大家都笑起来。、
杉杉依依不舍，“要不，让他们回去，我守着你。”
女病人当然由女员工守着，杉杉提出守着她，顾贞也提出要守，只撵男同事离开。
乔凌摆摆手，“都回去吧，我就是
脑袋破了口，又不是缺胳膊少腿，能吃能喝能睡，你们担心什么呢?”
大家无奈，只好相继离开。
别说，经历她落水一事，大家心里都很后怕。回去调整一下心情，好好睡一觉，也是应该的。
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靠着枕头，瞧着窗外烈日下的绿荫，塌下脸色叹息一声。
病房门再被推开，瞿磊端着外卖盒走过来，“饿了没？有粥喝。”
她蹙眉，“不是叫你们走吗？”
“啊，他们走了啊。”他一脸茫然。
她转过脸不看他。
他坐到床边，把瘦肉粥放在床头柜上，一面拿勺子，一面开口，“暂时不要
告诉叔叔阿姨吧，免得他们担心。等你回去c城，伤口好了，再回来看他们也行。”
他停顿了一下，低着头，“今天漂流那儿，你掉下去了，另外还有个女的也掉下去了。”
“两个人？”她惊讶转过脸来。
他看着她，点点头，“嗯。那个女生21岁，比你小。”
“救上来了吗？”她睁大眼睛。
“没有。”他回答。
“当时水太急，一下就冲地没影了。没人敢下去救人。”
她沉默了，半晌没吭声。
“景区被关闭，职能部门让他们停业整改，还要罚款、重建。”他脸色黑沉沉的很难看。
“早知道就不来神
龙瀑，看把你吓得，怪我。”他道歉道地诚心实意，眼睛里一点杂质都没有。
她看着他的眼睛，“怪你什么？怪你跳下来救我？你傻啊……”
她自己先笑起来，“要怪，就怪我吃得太少，人太轻了。你看你坐那儿跟铁塔一样，你怎么不翻下去？”
他跟着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
她忽然想起来，他好像不抽烟，也很少喝酒。
心头一咯噔，就想起小美在语音里说得那段话，再想起他从水里冒出脑袋来时，给她的巨大震撼。
她先低下了头。
他也低下了头，“喝粥吗？温热的，刚好。”
“嗯。”她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