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玄并未接受银两,见县令如此客气,只是笑着说道:“多谢刘大人厚意,我不过一介布衣,实在不敢劳您如此上心,这银两是公主赏赐,您放心收下便是。”
刘县令也不再推辞,将银两收入怀中,忙摆手道:“公子哪里的话!您可是公主的救命恩人,这恩情实在是太重了,老刘可不敢怠慢。”
纪玄笑了笑,心中倒有了几分计较,稍作思虑语气随和地说道:“刘大人不必这般多礼,我不过是恰逢其会,实在担不起这‘恩人’二字。您治县事务繁忙,也不必为了我分心。不过,既然您盛情相邀,我倒有一事相求。”
刘县令闻言,连忙躬身道:“公子但请吩咐,老刘一定竭尽全力。”
“我的小院简陋,平日里也就打打猎维生,若是……”
刘县令听闻,顿时松了口气。这纪玄开口提的事不仅简单,还无伤大雅,倒是给了自己个结交的机会。
他连忙开口:“这事儿简单!县衙里正缺个能写会算的账房先生,公子若不嫌弃,倒是极为合适。”
纪玄愣了一下,随即摆手笑道:“刘大人厚爱,但账房这般文墨活计,我恐怕难以胜任,我所居院落在县郊,周围有些许荒地,我一人无力打理……”
“这好说!”不待纪玄说完,刘县令忙道:“我隔日便派人为公子修缮庄园,如今县周有确有许多人无以为生,我安排一些佃农前往公子庄上,公子只需管这些人吃食即可。”
纪玄略一思忖,拱手说道:“如此,那就多谢刘大人了!”
刘县令赶紧摆手道:“这点小事儿,公子千万别放在心上。若有事尽管来衙门找我,老刘定尽力而为!”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纪玄深觉刘县令虽是小官,但为人谦和,倒也值得一交,至少以后他在这远安县行事会方便很多。
临别时,纪玄拱手笑道:“刘大人宅心仁厚,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刘县令忙说道:“如此,我便先谢过公子。”
纪玄笑了笑,转身朝小院方向走去,心中却不由得暗想:今日与刘县令相交,也算在远安县立下些许根基。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还需好好筹谋一番。
虽然有老头给他留下的银子,可坐吃山空迟早要吃光家底,他本就打算想办法谋生,如今有了这番机遇,正好!
翌日,天刚蒙蒙亮,纪玄便被一阵喧闹声惊醒。他披上衣衫走出小院,只见院外站满了人。
刘县令果然雷厉风行,派来了一队卫兵,拉着几大车木料,随行的还有五十余个衣着褴褛的百姓,个个手持工具,倒是满脸憨厚之色。
“纪公子!”卫兵领头的抱拳行礼,“县令大人命我等送木材过来,同时将这些百姓分派给您他们大多是附近村里的,还有一些南下逃难的难民,您看看还有何需要,我等再去安排。”
纪玄抱拳,目光扫过这些人,大多是面黄肌瘦衣不蔽体之辈,显然生活困顿。
特别是难民,娄山郡位于卧龙关以北,直接接壤北原,是幽州唯一一个关外郡,如今边关动荡,娄山郡百姓好多都南下逃难了。
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青年,眉眼间透着几分机敏与刚毅,引起了纪玄的注意。
此人站在人群中,却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眼神清亮,握着锄头的手满是老茧,显然是习惯了重体力活。
“你叫什么名字?”纪玄指着那青年问道。
那人一愣,随即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回公子,小人姓钟,单名一个奎字,乡人都叫我小奎子。”
“钟奎……”纪玄轻声念了一遍,露出一丝微笑,“好名字。你以后便负责带着这些人干活吧,我每日给你加20文钱,我这庄园修缮起来可是得费一番功夫。”
“是,公子!”钟奎应声,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随着卫兵搬运木材,百姓开始忙碌起来,纪玄将自己的想法一一交代给钟奎。
先将小院扩建为一个合院,内设正厅、厢房、厨房以及工作室等,这里便是纪玄的居所了。
然后以合院为中心向四周辐射扩散,用巨木围成围墙,内建造些许屋棚,这些庄人想走便走,不想走或是无处回的,便可住在这庄院内。
园外则开垦荒地用以种植。
“院墙要加高加厚,防贼防兽;屋顶用厚瓦,最好能挡风挡雨多年不坏。”纪玄叮嘱道,语气平静,却透着几分威严。
“诸位也请放心,跟着我做事,不止管吃食住所,每日还有20文工钱,我不会亏待大家,但是谁若是偷奸耍滑,也别怪我纪玄不客气”
军伍出身,令行禁止,既要给枣,也得给棒。想管理好这些人这点他门清。
钟奎认真听着,频频点头:“公子放心,我带着人保证干得结实耐用!”
看着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纪玄对钟奎越发满意。
他虽然是个粗人,但思路清晰,做事果断,将人手分成几组,分别负责砌墙、搭屋和清理土地,每人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数日过去,庄园的雏形初现。
纪玄站在高处,看着忙碌的人群,心中暗暗欣慰。
看着钟奎一声吆喝,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