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在把东西塞给朱雄英的时候,也没想过要什么奖励。 只是纯粹不想去跑腿送这个外卖罢了。 皇爷爷和皇奶奶那里每人送了一只。 如今他手头也就剩下最后一只。 在思索了片刻之后,他提着东西就直接去找朱标了。 … 崇文殿。 朱标在看到朱允炆手上抱着的那个大灰团的时候,一下愣住了。 只见他亲自抱着一堆的烤干的泥,整个脸上还灰扑扑的,像只是脏兮兮的猫崽子,唯独只有那眼睛是晶亮晶亮的,再见到他的时候,响亮的喊了声—— “爹!” “嗯,你这是……” 朱标眉头皱紧了,目光一下落在了他脸上,指甲缝里的泥上。 这是怎么搞成了这样? 眼前灰扑扑的一团泥,更是让他生理上感到不适,下意识就看向旁边磨墨的宫女道:“去打些水过来,带着他下去梳洗一下。” 旁边的宫女应了声,“是,殿下。” 原本磨墨的宫女瞬间朝着朱允炆走了过来,“小殿下,请您跟我来。” “哎呀!不用!等会睡前再洗。” 朱允炆胡乱的用袖子擦了擦脸,眨巴着眼睛就眼巴巴的把叫花鸡一把放在了朱标的桌子上,“爹!快吃!上次你不是说儿子没有给你亲手做炸鸡吗!这一次给你大半只!!” “……!!” 朱标在看到他把一盘放着泥土的托盘放在桌上时候,瞳孔地震,声音都颤抖了,“朱允炆!!” 之间漂亮的红木桌子上,散落下了细密的泥土碎屑。 他甚至都仿佛感觉到了,空气中漂浮着的黑色物质。 就仿佛整個空气都污染了。 一贯都十分爱干净的朱标,只觉得浑身都说不上来的难受。 “?”朱允炆茫然抬头,“爹,我听得见,你这么大声作啥?” “这个东西……拿开!” “啊?这是叫花鸡!可是好东西!!” 朱允炆一脸骄傲,跟献宝似的开始扒鸡外边的泥土,“爹!这是我做的,超级好吃!今天我特地给你做了一个!?” “!!” … 泥土虽然被烤干了,但是扒泥巴的过程中,他的手指头上都沾了泥土。 朱允炆本身却似乎没发现,反而扒得认真极了,一边扒一边道:“爹,我就剩了三只,两只给了皇爷爷和皇奶奶,这一只等会伱只能跟娘亲一起吃了。” “这个可是我亲手做的!” “上次没你的份!这次可有你的份了!感动把!” 朱允炆扒得认真极了,丝毫没察觉到朱标的表情。 朱标额头上青筋直跳,看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小布丁,牙都咬碎了,深吸了口气才勉强平复了几分的心情,才道:“你先跟翠微去洗手,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有没有一点……”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里就被塞进来了一双筷子,眼前朱允炆的眼神真挚,圆溜溜又清澈的眼睛满眼期待的看着他,“爹!超好吃!!” 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舔了舔嘴唇,嘿嘿笑,“爹你快尝尝!!我跟你说,你只能尝一个鸡腿,不然等会娘亲没得吃了!你尝一口,你就跟我一起去娘亲殿内吃呗。” 语气亲昵而大胆。 甚至连表情都十分理直气壮。 就仿佛,他去他娘亲殿内跟他们一起吃饭,是应该的。 这样的体验,朱标还是第一次。 可意外的,他竟然不觉得讨厌。 儿子这满脸期待看着他的样子,倒是让朱标拒绝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了。 … 朱雄英平日里向来都是十分懂事,根本没让他操过心。 朱允熥又太小了,平日见到他就紧张得仿佛他能吃人,小时候更是一抱就哭。 像朱允炆这样根本不怕他,甚至还直接带着这样的东西进书房的还是第一个。 一股新奇而从未有过的感觉充斥了他的心。 他甚至都能感觉到朱允炆的发自内心的喜爱。 而这样的喜爱,只是纯粹的只是因为是父子,而不是因为他是太子。 这在皇家,是非常难得的。 表现得像朱允炆一样的很多,可是只是这样纯粹的,一个都没有。 大家也只是表面功夫,而眼前的朱允炆却几乎是一眼能看到底,没有算计没有什么权势地位,只是纯粹的儿子对父亲的情谊。 难怪。 难怪这些天雄瑛对允炆改观了这么多。 … 朱标原本因为脏而皱紧的眉头松开了些,语气好了许多,“这些东西交给下人,我让人打些水来给你洗了脸。” 翠微连忙道:“小殿下,这个东西交给奴婢吧,奴婢把它弄好了在端上来?” 朱允炆一听,点了点头,仔细叮嘱,“你们把那外边泥土弄开就行,在把荷叶包拿上来!叫花鸡跟别的鸡那不同的!必须要自己拆包!” 不是自己拆封的叫花鸡哪里还有灵魂!! 旁边的朱标头疼,“你这小子,你想让孤帮你拆?” 摆在那的泥土包已经被敲开了许多,露出里边包裹着的荷叶。 尽管荷叶已经包裹得十分干净了,但是在看到荷叶外边的泥土痕迹,瞬间就让朱标松快下来的眉峰又紧紧的蹙了起来,他几乎是瞬间就看到了那边荷叶缝隙里的黑黑的泥。 朱允炆理直气壮,“那当然啦!那怎么能是帮我拆!那是帮您自己拆!” “……”朱标看了他一眼,那表情十分的一眼难尽,“既然你这小子送给我了,你还管我怎么个拆法?” 朱允炆理直气壮,“那可不!我是这道菜的主厨!主厨说了,这道菜叫叫花鸡!必须要用手抓着吃!” 朱标气笑了,“你这小子歪理还挺多!” 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