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个人!党项一族能够在此地经营数十年不倒,定然对此地周遭势力极为了解。我们先入灵州,若有机会,我会亲自去拜访这位李仁福!” 灵州也称朔方,朔方节度使是韩洙,前节度使韩逊之子。 不过此人才干平平,虽身居朔方节度使一职,明面上臣服于大梁,实则却要听命于岐王行事,否则漠北扣边,岐国不出兵的话,他这个朔方节度使早就没了。 秦辰率军一入灵州,韩洙闻讯,顿时喜不自胜,带着一众随从前往城门口相迎。 也不怪韩洙如此兴师动众,前不久他得闻北地探子来报,漠北大汗之子耶律德光亲率五万大军扣边而来。 这可吓得他一夜三惊,寝食难安。 如今听闻岐国率兵北上抗击契丹狼族,他如何能不喜笑颜开? 秦辰身后跟着的是一万大军,人马俱在。 抬眼看向朔方城,满是刀砍斧凿之痕的城墙上,已然是一片暗黑之色,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那是鲜血浇灌到土石之上,逐渐干涸后的颜色。 墙破了再补,补好了再战,然后又有新的鲜血晒落在城墙之上,以至于这朔方城的墙究竟是不是鲜血浇筑的,已经没人能说得清了。 朔方烽火照甘泉,长安飞将出祁连! 说的就是这朔方城。 “嘎~” 一声悠长寂寥的孤雁哀鸣传来,前方的朔方城忽然打开,为首之人身披铁甲,带着一队副将和亲卫们朝着秦辰疾驰来。 “将军,那人就是朔方节度使,韩洙韩将军。” 见来人,秦辰身侧裨将妙成天提醒道。 秦辰看向那一队人马待看清楚韩洙的容貌和衣着之后,眉头不可查觉的微微一皱。 那韩洙人未至,声先到。 “哈哈哈哈哈,末将听闻将军北上至此,特出城相迎,将军人马劳顿,快请进城歇息。” 来此之前秦辰就从女帝口中得知韩洙此人可信,虽才干仅为中人之姿,但是承蒙祖上荫蔽,在朔方颇有威望,而且对于岐国是持臣子礼的。 毕竟朔方城之所以能够在漠北时常扣边的情况下屹立至今,全都仰仗于岐国出兵协助,否则他哪能稳坐节度使之位? 故而秦辰听闻韩洙之言,便率军进入朔方城,并未怀疑韩洙此人。 “将军,北地苦寒,我已经为大军安顿好营寨,另外还略设薄酒,还请将军随我入宴,也好为将军接风洗尘!” “不必了,你也知晓本将是为何而来,先带我巡视一遍朔方城的军防,接风宴就免了吧。” 一听这话,韩洙立即正色道。 “末将遵命!” 虽然接风宴被拒绝了,但是韩洙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因为秦辰的作风让他更为心安。 看来此人并非是那等酒囊饭袋之徒,如果他真的能够抵挡住这次契丹人的大军,那这朔方城的军防就算是让予他来接手,也未尝不可! 韩洙才干虽为中人之姿,不过却颇为懂得生存之道。 此前遭遇漠北大军扣边的时候,如果岐国派来的人是不知名的将领,他就会把朔方城的军防握在手里。 如果来的是岐王,那他会十分果决的把军防交予岐王。 这次见到来的人并非是岐王,而是一位带着青铜面具的将军,他原本打算是按照以往的做法,把朔方城军防把握在自己手里的。 可是现在看来,此人倒是和此前的那些一入朔方城就要接风洗尘的家伙们不同。 有着韩洙带路,秦辰跟着韩洙来到朔方城的城楼之上。 秦辰和韩洙立在城头,扫视周边环境。 北境不愧是苦寒之地,如今不过是九月之际,关外暮色初起,天空之上却飘起了片片雪花。 秦辰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胸腔之中的点点冷意。 “此番契丹王族耶律德光亲率五万大军扣边,本将来途中已经探得契丹大军在距离朔方城三百里外安营,此事你可曾知晓?” 韩洙点了点头,这件事探子在汇报军情的时候,已经上报过他了。 “此事末将已从探子口中得知,所以此番朔方危局,还需仰仗将军!” 说着,韩洙朝着秦辰郑重抱拳。 秦辰见状,将韩洙的手缓缓压了下去。 “仅仅靠我一个可不行,总不能让我一人对抗五万大军吧?”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此战虽艰,但并不是没得打。如今耶律德光只率五万大军,不过是为了试探中原罢了。 如果真是为了覆灭岐国,意图挥师中原而来,那就不是五万,而是二十万、甚至三十万大军了!” 韩洙听着秦辰的话,已然是一头冷汗了。 他倒不介意耶律德光来的是二十万还是三十万,反正对于他一個朔方节度使而言,都是打不过。 只是秦辰言语之间的那种气魄,听得他有点儿发憷,动不动就是几十万大军,这谁听着不害怕啊? 看到身侧韩洙的模样,秦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用不着担心,他耶律德光这还不是没来嘛。就算来了,我也会挡在你的前面,怕什么?” 听到这句话,韩洙才心里觉得有点底了,刚要开口,却被秦辰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给吓得腿一软摔下城楼。 “我有一计,需要韩将军配合于我!” “将军的意思是?” 韩洙略微不解,人家契丹大军都还未到,你这就有一计了? 岂料秦辰伸手接住了天空中飘下愈来愈大的雪花,转过身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韩洙。 “契丹大军如今长途奔袭,已然是人困马乏,再加上今日突降大雪,他们驻扎之后定然不会轻举妄动。 此乃天赐良机,今夜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