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城内。 “将军这是一夜未眠?” 初晨,云消雪霁,朔方城之上竟然洒下来一片难得的金色阳光。 妙成天掀开营帐,看到衣甲未除的秦辰伏在案前,立即放下手里的早食,上前将木炭燃起。 “多谢。” 妙成天听闻秦辰言谢,面上微微一笑,随即专心侍弄火盆里的炭火。 下雪不冷化学冷。 初晨的温度一时间竟然比昨夜天降鹅毛大雪之际还冷一些,就连这营帐里的炭火都不知道何时熄灭。 妙成天蹲在地上,侍弄着火盆中的木炭时,余光总是不经意间瞥过作案前侧对着他的那道身影。 秦将军和她见过的所有人,还真是都不一样呢。 他看起来虽然很少说话,但是相处起来却异常的平易近人,便是连自己本应该做的一些小事,他都会轻声言谢。 自己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或许秦将军对待世人的态度,正如他在晋州城时候说的那样,人与人之间,本是没有区别的。 就在营帐之中一片宁和的时候,韩洙喜滋滋的掀开营帐。 “将军!昨夜一战的战果,我刚才已经统计好了!” “如何?” “昨夜之战,我方将士死伤总计二百四十一人,其中战死六十二人;据预估,此战我军杀敌约有千数,但缴获战马近三千之数!” 这也难怪韩洙喜不自胜,先不说如此战损比是他前所未见过的,单是这趁乱带回来的战马,就是一件大功! 敌方损失,我方缴获,此消彼长之下,极大地缩小了敌我双方之间的战力差距。 “战死将士的抚恤可曾完成?” “昨夜已经按照将军的命令,当夜便发放了参战的将士们的饷银,让将士们抱着饷银入睡的;而且从将士们手中收购战马之事,也已完成。” “如此甚好。” 听到韩洙所言,秦辰这才放下心来。 想要让人卖命,就要拿出能够让人卖命的代价来,让那些随着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安心,才是带好一支队伍的关键。 “韩将军也忙碌了一夜,先去歇息吧。” “末将告辞!” 妙成天看着韩洙离去。 “岐王殿下曾评价过韩洙此人,言其资质平平,很难独当一面,为何将军倒是对他委以重任?” “有些人虽然看起来不过尔尔,但是只要放在合适的位置上,那他的才干就能够得到最大的发挥。 韩洙此人当不了一个好的领袖,也难以独当一面,但是他缺少的是一个能带着他走的人。就像是经营一家客栈,韩洙当不了一个掌柜,但是他绝对是一個合格的小二!” 秦辰的这一番话,让妙成天觉得耳目一新,倒是她此前从未听过的说法。 “刚才的战果,你也听到了吧?” 妙成天闻言,有些不明所以的点点头,韩洙刚才说的话,她的确是一字不漏的全听到了。 “既然听到了,那么我军的这一次战报,就由你来写吧。” 一听这话,妙成天当即面色微窘。 “我......我从未写过战报......这......这怕是不妥吧?” “放心,任何人都不是一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由你写给岐王,总比让我来写更好些。 不然我怕我写出来的,岐王看到了,总以为我是在虚报战果,那样可就不好了!” 秦辰说着,起身走到一侧,用净脸布帛随意抹了抹嘴,然后走到妙成天的身旁。 “我桌上现成的笔和纸,可以先借你用,写好了正好也可以让我看看,我就先睡了。” 说完,秦辰走到边上的矮榻上,直接和衣躺下,闭目而眠。 见到秦辰躺下,妙成天却是压力一松,旋即走到了桌案前坐下,开始研磨。 三日后,契丹大军在秦辰派出的斥候一路监视下,在朔方城外五十里外安营扎寨。 另一边,凤翔城内的女帝,也接到了朔方城内传来的战报。 九月既望,军至朔方。 大将秦辰探明漠北之敌安营朔方城外三百里处,是夜恰逢大雪,将军定计雪夜袭营,命千骑出战,人均双马,雪夜急行三百里,于是夜丑时发起冲锋。 此战依将军之计,旨在劫杀敌军战马。丑时,大将秦辰身负火把,亲率千军冲阵敌营马圈,或杀或驱或赶,以致敌军战马奔逃,敌营大乱,一时间敌军损失惨重。 待事成之后,朔方守将韩洙依计率军撤离,大将秦辰单骑断后,连斩敌军十八将后,夺马离去。 此战共计缴获战马近三千之数,阵斩敌军千人之余,我军死伤总计二百四十一人。 “好一个秦辰!率千骑就敢冲阵五万契丹大军,要是给他十万大军,怕不是要打到漠北的王庭之中!” 女帝看着手中妙成天亲手撰写的战报,毫不掩饰自己的对秦辰的看法,随即大手一挥。 “告诉朔方城,此战打得漂亮,至于这一千将士们的饷银和三千战马的钱,本王出了!” 岐国虽然不比晋国和梁国,但是这点钱还是不在乎的。 另一边的漠北王室之中,也收到了前线传来的战报。 “不是岐王?一个带着青铜面具的神秘将军?” 看着手中由儿子亲手撰写的战报,应天王后述律朵的眼中满是讶然。 如今的漠北王庭,大汗耶律阿保机因为其弟谋反,已经不知去向,很可能被迫流浪中原故而整个漠北几乎是应天王后述律朵一人说了算。 “如果不是我儿亲手写的此份战报,本后还不相信天下竟然有如此离奇之事发生。自古以来,中原之地就名将辈出,惊才绝艳。 昔日大唐如日中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