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一直开了快两个小时才见到一个小乡镇。 路上一想到自己的种种经历就觉得难以忍受的我忍不住开口道, “我要洗澡——” 开着车的梅洛目不转睛,“你已经说了六遍了,不如去冰块里泡着吧。” 于是我改口, “我要洗热水浴!” “……你要真这么介意你就不要躺在野外吧。” “我就算不躺下去我也要洗澡!我可是在血水里泡过了!!” “把你捡回来之后我洗干净了。” 蛮有恐怖片感觉的回答让我安静了一下, “我觉得不够干净。” “开出这段地方就好了。” 我看着窗外杂草丛生的田野,“是战后废弃区吗?” “嗯……本来格纳斯就很大,战后可是大量土地被荒废了。” 简直就像无人区一样。 我还能看到路过的废弃砖房, 破了大洞的屋顶中冒出了绿色的植被的影子,显然这一带已经荒废久已。 毕竟是持续了八十多年的战争…… 像科科罗特市那样繁荣才不对劲。 倒不如说这个世界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 “听点歌吗?”这样问着, 梅洛已经伸出手扭开了电台。 一阵噪音之后,悠扬的鸟鸣声响起。 我听了一会儿这个全程鸟叫没有任何词的歌, “……这是它们鸟类之间的特殊语言吗?” 跟着古典优雅的音乐在陶醉的梅洛, “不是,这就是全程没有任何歌词的花腔曲。” 它和我介绍着,“鸟类新生儿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直到他们学会官方语言, 所以会被称为‘原始之音’。” 真的会喵喵嗷呜嗷呜的叫啊。 脑补出可爱画面的我难得的心情好了点。 “那你的原始之音是什么?是羊叫还是豹子那样?” “谁知道呢,只能问我那个已经死去的老妈了。” 又是一个家庭缺失的家伙。 想到它那特殊的出生,我忍不住嘲弄道, “你老妈该不会是被你食肉动物老爸吃掉了吧?” “不恰恰相反。”梅洛轻快道,“是我那肉食动物的老妈吃掉了我从没见过面的草食动物老爸。” “然后我杀掉了把我当成储备粮的老妈。” 真是孝口常开了。 我扭头看向窗外。 “垃圾世界。” “我也觉得。” 沉默片刻后,看风景看烦的我又再次开口,“我要洗热水浴。” “……”梅洛这次沉默了,它在我再次无病呻吟之前转移话题道, “你都不好奇你奇怪的能力吗?从你的反应来看你也是第一次发现吧?” 倒也是。 “所以我是怎么恢复的?” “先是从断裂的骨头处纤维组织不断增多……” 我打断它, “听不懂。” “嗯……那就是咻得一下长出来了。” “咻得一下是多久?” “二十一天, ”梅洛咋舌, “自我修复的地方看起来就像一团蠕动的肉块怪恶心的。” 脑中立刻跳出各种掉san画面的我面无表情道,“这叫生命的力量。” “那你生命力确实很旺盛。” “……”车内沉默了片刻。 我盯着路边废弃掉的一排小房子,“所以你不知吃了我的肉,还做了别的研究吧?” “是啊。” “我不能分裂吗?” “割下来的小肉块就跟普通肉块一样,但是靠近你的主体之后会蠕动的爬回去。” “啧,没用。”要是能分裂说不定能从这些家伙胃里长出个我,给这些没见过世面的野兽们表演一个什么叫手撕活兽。 呀,怎么尽是这种恐怖的想法。 我试图让自己不再去想这种限制级画面,但失败了,更多相关的影视游戏小说剧情出现在我脑中。 “除了这个你没做别的其他研究?”比如将我分割成几大块,观察我到底是从哪个部分长出来的;比如说割下我的内脏等它再生到一半之后再将割下的内脏放回去,观察是会融合还是这样畸形生长;又或者是在我组织就要痊愈的时候,往里面放入一些不该放进去的东西…… 有太多可以做的事情了。 “没有哦。” “我觉得你在撒谎。”我按住了自己的胸腹处,面带菜色,“你该不会整了什么违禁品塞到我肚子里,把我当做逃避安检的运输体吧?” “哈哈哈你想得比我想的变态多了呢。”梅洛笑了起来,“我只是想知道露出那样表情一心求死的你在醒来之后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 “哦。” 我可没觉得你想的东西比我好到哪里去。 “结果全在我的意料之中,真有些无聊。” “抱歉啊,我就是这么无聊的人……既然我让你这么失望,为什么还带着我?” 绝对别有所图吧! 已经有些ptsd的我正在犹豫要不要掏出枪来给它一下的时候听到梅洛道,“不知道啊。” “?” “可能想看你在这个扭曲世界痛苦挣扎下去?这样也挺有意思的。” “……” 姓功能障碍的家伙果然容易心理变态。 有些生气又不知道该怎么怼回去的我沉默两秒钟,“我要洗澡。” “……” 乡镇的感觉就像美国西部片的经典布局,梅洛敲开了旅馆(或者说酒馆?)的门之后,只开了一间房间,等我从那热冷调节不太灵光的淋浴室走出来时,它正站在窗边对下眺望着。 我扶着裹着脑袋的毛巾,“居然没有吹风机。” “我都要以为你在浴室试图把自己溺毙身亡。”梅洛拉上了窗帘,“这里电力并不发达,没有吹风机很正常。” 房间内拉线的电灯还在一闪闪的。 “那你怎么办?” “就这样咯。” “你很脏诶。” 梅洛意有所指道,“脏点总比洗干净被别的肉食动物惦记好。” 它的嗅觉比我发达很多。 我顺着它的目光看向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