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书之事,一可以让别人觉得他无心夺嫡,如此刘义隆对他放心,刘铄刘宏也会对他放松戒备。 二可以借著书之名,召集那些历史上有名,但是现在还未起势的大将人才到自己身边,搭建自己的班底。 三还可以深入百姓之中,收获一波民心。 如此一箭三雕。 刘诞的这个心思,刘义隆没有看穿,其他人也不明白。 因此王僧绰听了之后,一脸不解,徐湛之暗暗叹息,江湛和刘铄则暗中高兴。 刘义隆答应了刘诞,但突然又不想刘诞潜心于此,废弃文武,于是思索片刻后,补充道:“著书固然重要,但你身为骠骑将军,护军将军,武略不可废,同时你亦是中书监,公事亦不可不为。” 刘诞本来就不想远离权利中心,当下说道:“儿臣明白,儿臣当以公事为先。” 刘义隆满意的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说罢,又瞧了刘诞几眼,这才离去。 待刘义隆走后,徐湛之将刘诞拉到殿外角落,说道:“殿下,如今形式于殿下一片大好,殿下何故在此关键时刻,舍本逐末?” 徐湛之是刘诞的“盟友”,刘诞既不能明着表明自己的心思,也不能让他彻底失望,摆烂去投靠别人。 于是刘诞说道:“岳丈大人熟读经典,《道德经》中有一段可还记得?” 徐湛之以为刘诞要讲什么君臣仁义,心中叹气,但还是客气道:“殿下请明示。” 刘诞道:“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能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徐湛之听着先是有点懵,随后明白过来,神色敬佩,道:“臣明白了。” 刘诞点点头,笑道:“我著书需要的人才,届时还望岳丈大人调配。” 徐湛之道:“但凭殿下吩咐。” “多谢岳丈大人。”刘诞客气道。 刘诞刚说完,只见刘铄从殿中走了出来,于是急忙跟了上去,道:“南平王请留步。” 刘铄停下脚步,问道:“随王有何事?” 刘诞故意示弱,道:“我著书之事,有需南平王帮忙之处,届时还请多多关照。” 刘铄笑道:“随王当真要去著书么?” 刘诞点头,认真道:“父皇旨意已下,岂能有假?” 刘铄道:“随王与我,虽然不同母,但同父,我便直说罢。父皇让建平王与你我三人留建康,其意便是在我们三人中选立太子,而我们三人中,又以你权势最大,父皇最有可能立的太子便是你,你何故……” “不然。”刘诞打断刘铄,“南平王该知道,父皇向来最喜爱建平王,其次是伱,之所以给我封赏,不过是因为我平叛有功,同时也是为了保护真正要选立之人。” 刘铄闻言一怔,道:“此话何意?” 刘诞道:“父皇让我看起来最为得宠,你和建平王便会盯住我,如此父皇真正想立之人便不会有危险。” 刘铄觉得有理,问道:“随王认为父皇想立谁?” “应是建平王。”刘诞语气笃定,“因此我不著书又能如何?” 说罢,拍拍刘铄的肩膀,转身离去。 刘铄怔在原地。 刘诞已经让刘义隆放松警惕,在刘铄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 如今,他还需等刘宏回建康,再和刘宏说道一番,但刘宏一时半刻到不了建康,他便只能先着手准备著书,表明自己无心夺嫡的立场。 刘诞著书,是打着编写农学著作的名头,所以刘诞最先召集的人手,便是农业有关的技术官员,一共召集了四十多人。 召集了人手,刘诞早上去尚书房处理公事,下午便挑选几个官员,便装去深入民间调查。 …… 建康城外,田间小路。 刘诞和徐之瑶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几个官员和随从。 刘诞和徐之瑶走着,说道:“夫人,你是氏族千金,不必和我一道经受风吹日晒。” 徐之瑶深吸一口新鲜空气,笑道:“殿下贵为随王,又兼着朝廷高官,殿下既不畏风吹日晒,我岂有不来之理。” 刘诞打趣道:“你要是晒黑了,就不漂亮了。” 徐之瑶道:“这冬日的阳光并不毒辣,晒起来只会通身温暖,并不会黑。” 说罢,挽住刘诞的胳膊,低声道:“这样和殿下轻松惬意的时日,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 刘诞闻言不由看了一眼徐之瑶,心想:“她只是一個小姑娘,却要和我一同承受残酷的权利之路。” 想到这儿,刘诞忍不住摸了摸徐之瑶的头,道:“会有的,只要你喜欢,我便带你来。” 徐之瑶重重点头。 两人说着话,已到田间。 田地里,几位农夫正在耕地。 农夫们看到刘诞一行人,都注目而望。 刘诞迎了上去,问其中一个年长的农夫道:“老人家,你们今年收成如何?” 老农夫叹了口气,只是摇头。 徐之瑶好奇,问刘诞道:“殿下,他的意思是不好吗?可今年并无天灾。” 刘诞道:“他可能是别的意思。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徐之瑶虽然品性纯良,但毕竟是世家千金,年龄又小,因此对百姓的苦难没有深刻的认识,听了刘诞的话,想起朝廷为了北伐横征暴敛,这才恍然间明白了些,说道:“殿下身居高位,却能体恤百姓。” 后面的紧跟的官员刚好听到刘诞的诗,趁机拍马屁道:“殿下此诗,当真好极,以一粒粟为化为万颗子,巧妙形象,第三句推而广之,写四海之内,真是妙极。” 刘诞不想理会这样的马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