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功曹道:“可由司农寺领头,大量打造,推向百姓。” “价钱多少?”刘诞问道。 “这……”陈功曹声音低了下去,道:“还未定。” 刘诞深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历史上许多惠民政策,最后推到百姓那里,就成了官商勾结,压榨百姓的条框。 刘诞有心收拢民心,便不会让下面的人把自己搞臭。 因此刘诞笑道:“司农寺牵头,商人生产,最后以朝廷的名义高价卖给百姓,百姓不愿,则强买强卖,不仅如此,还可让一户百姓多多购买,陈功曹,你们会不会这样做?” 刘诞虽然是在笑,但是陈功曹却听得背后冷汗直冒,立马道:“职下怎敢如此……” “我知道陈功曹不会如此。”刘诞打断陈功曹,“我只是担心其他官员会如此胡作非为,坏了朝廷的一片好意,也累了陈功曹。” 陈功曹道:“殿下所虑周全。” 刘诞道:“为了防止发生这等坏事,我意,推广之事不宜太急,亦不可强制买卖,定价也需在合理范围内。” 陈功曹道:“依殿下之意,当定价多少合适?” 具体的定价,刘诞还真不知道,但是这难不住他。 只听刘诞冷冷问道:“陈功曹这是在问我么?你是司农寺官员,还是我是司农寺官员?” 陈功曹吓了一跳,连忙道:“职下糊涂,职下这便去与司农寺官员商定价钱,报与殿下。” 刘诞点点头,道:“你只管做事,推广之后,我自会派人清查具体情况,若你行事妥帖,我自给你奏请嘉奖,若你胡作非为,我的剑不杀伱,萧将军的剑也会斩下你的头颅。” 陈功曹看了一眼累得正偷偷捶腰的萧道成,连连点头,道:“职下必定尽心办差。” 恐吓之后,刘诞微微一笑,换了语气,说道:“为改进曲辕犁,陈功曹费尽心力,此事上利朝廷,下利百姓,想必千秋万载之后,后世之人也会记住陈功曹的这份功劳,陈功曹切要珍惜。” 陈功曹道:“此功当属殿下。” “不然。”刘诞摇头,“千秋万载之后,谁有功,不是你我所定,煌煌史册,天下百姓,自有定论。不过我虽定不了后人之事,却能定得了你当下之功。父皇也让我列名请赏,我自当把陈功曹列为首功。” “职下……”陈功曹原本想说两句刘诞才是首功之类的话,但是他被刘诞这么连吓带哄,整得心神慌乱,怕多说多错,只道:“职下谢殿下厚恩。” 刘诞点点头,道:“我们虽然做出了曲辕犁,但是著书之事,还纲目未完,明日下午,你去召集所有参与著书之人到司农寺,我自有话说。” “是。”陈功曹躬身应答。 刘诞起身,看了一眼旁边的萧道成,心想:“袁淑与萧道成虽然才能出众,但毕竟早受重用,此等人物可用,但不能引为亲信,我需赶紧物色人选,寻可为亲信之人。” 想到此处,刘诞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吴喜。 吴喜,刘宋名将,少随沈演之,聪明善记,在刘义隆时期,曾做到主图令史。 但是有一次,刘义隆问他要图,他把图倒着给刘义隆,于是就被刘义隆贬出建康。 后来刘骏继位后,吴喜才开始受到重用,随后展现出了非凡的军事才能,平定四方,统军抗魏。 再后来,为刘彧所忌,惨遭杀害。 说起来,原主刘诞和吴喜的死因还有相似之处。 历史上,吴喜贬出建康后,辗转多地,最后来到沈庆之手下。 沈庆之赏识他,便在讨伐五水蛮之际,向刘义隆请荐让吴喜随军,刘义隆同意了。 如果按照这个时间推算,那么沈庆之请荐吴喜的奏折应该就会在这两天送到。 刘诞动起了心思。 …… 建康宫,西殿里。 刘诞把曲辕犁一事请赏的名单呈给刘义隆,刘义隆看了一眼,将名单给王僧绰他们,说道:“卿等照办。” 王僧绰几人躬身回是。 刘义隆又转头对刘诞道:“休文,你虑事周全,直至曲辕犁做成,方才送来请赏名册。” 刘诞回道:“若事未圆,儿臣不敢请功。” “你有此心,甚好。”刘义隆夸了刘诞一句,顿了顿,道:“沈庆之令从子沈攸之送来奏请,请荐吴喜随军,卿等以为如何?” 王僧绰向来耿直,以他先前的性格,刘义隆即问他即答。 但是耿直并不代表笨,王僧绰深知目前刘义隆当前的心头大事是选立太子,所以只要刘诞、刘铄和刘宏他们在场,刘义隆的问题便有考查这三人的心思。 王僧绰一心效命刘义隆,刘义隆所急便是他所急,因此这次他没有率先回答。 而耿直的王僧绰都没有回答,江湛和徐湛之这两个老油条自然也不会抢答。 这三人不说话,刘义隆便看向刘诞他们三兄弟。 刘铄知道吴喜曾冒犯过刘义隆,因此他猜刘义隆的心思是不准,当下怕刘诞抢了他的风头,赶紧道:“儿臣以为,吴喜无敬畏之心,毫无人臣之礼,不堪任用。” 刘义隆点头,看向刘诞和刘宏。 刘宏的想法,与刘铄完全相反。 刘铄是怕别人抢了他的词,但刘宏行事周密,则是想让别人先说,然后再观察刘义隆的反应,给出完美答案。 因此刘宏没有回答,而是等着刘诞。 而刘诞,要放别的事,他可能不一定能准确看透刘义隆的心思。 但是吴喜这事,历史上有记载,刘义隆是同意的。 因此刘诞说道:“儿臣以为,当用。” “哦?”刘义隆望着刘诞,“为何?” 刘诞道:“吴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