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潇细细回想了一番,脑海里只有个大概的模样,至于具体如何设计,又或者此时的冶铁技术能否成功制成等等,则是一概不知。 想起来简单,落到实处总是重重困难,键盘侠们莫不是都有此困扰。 “先记录下来,找人去实施即可。” 颍川多人才,荀潇决定当甩手掌柜。 除此之外,他又想到了雒阳二十万难民,如今人是来了城里,可一张嘴也是真的能吃。 几日过去,他才切实感受到,为何乡绅士族大多不愿意救流民。 看上去人还是一样多少,然而流民长期食不果腹,胃口大的吓人,他略微估算粮草消耗,起码以一敌三。 至少短期内是如此,得待他们将身体补充上来,才会回到正常消耗,其中无数细节,不亲身经历总是难以想象。 此前,他已经吩咐行商四处购置粮食,用以施恩难民,加上先前囤积,倒是暂时足够。 那之后呢? 几十万人,总不能一直吃白食,整日在城中闲逛,治安也是压力山大。 如今许县一片安宁,无非难民得荀潇名声感动,又有大军镇守,不敢胡来。 今后倘若大军出征,荀潇不敢保证自己的名声能够镇压.......嗯,能预见的风险自当规避。 这也是乡绅不愿救人的原因,若是当地农户受灾,顶多赈送一年口粮,来年他们便可农耕,自给自足。 因为,他们有田地,抑或是被士族吸收为家丁。 二十万人,则是没有哪个士族能吃下。 总不能到时候又赶回关中去吧? 只能吃苟大户了。 荀潇正好想动一动颍川各士族,且用这大股流民投石问路,看看众人反应。 这便又是一个事。 除此之外,他还打算从难民中再招募部分士卒,操练自有二哥不用担心,但也得跟他说说特种精锐的思路,如虎豹骑,如典韦所率陷阵兵。 还有城郭建设,以及此前商队,也是到了重新整合之时。 “公务繁忙......” 蓦然回头,荀潇发觉乱世拉开序幕,事情瞬间变多起来。 “就这还天天酒宴,真不像话!” ....... 接连几日,酒宴继续。 曹操日日喝了個尽兴,仿佛在祭奠自己逝去的青春。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这一日郭嘉戏志才们忙于许县公务去了,曹操正式向荀潇提出辞行。 荀潇也是颇为意外:“孟德何不助我?” 见曹操这几日言行,还以为他自徐荣一战后,彻底服气。 却没想到,他还是打算走。 “自当鼎力相助!” 曹操掷地有声承诺一句,随即哈哈大笑道:“文伯,以我二人情谊,此事不必多说了。” “那为何不留下,恐我不能尽用孟德之才能?” 荀潇面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神情,看着他。 同为大汉双壁,竟然想招我入账作幕僚,看不起我? 曹操脸色怪异地看了荀潇一眼,却道;“文伯仁义无双,礼贤下士,如今得众壮士相助,民心归附,不下我曹操矣!” 说到此处,曹操才蓦然想起,这几日酒宴,算是将荀潇账下文臣猛将结识个遍。 当真是文臣如云,猛将如林。 他何时有这份基业了? 那岂是不下于自己,简直比自己好上数倍,尽数兵马都在洛阳风云和讨董之时,折损了个干干净净。 脸上微烫之余,曹操心里还生起一股迫切感。 不能落后太多! “咳咳......我也并非为了证明什么,只是我失去的,定要亲手拿回!” 他指的自然是颜面,以及在酸枣联军面前的无奈。 那时起,他便决定要做最高的曹操,锄奸平乱,不惜代价终结这乱世! 让你等狼子野心之辈,尽数败于我之手! “当初孟德尚在雒阳,潇便有言,如今许县基业,我二人各得一半,如今还算作数,至于今后......” 荀潇循迹明白了曹操所念,又劝道。 这是当日想抱大腿的承诺,如今时过境迁,荀潇也有独当一面之力,却也未食言。 “大丈夫不受嗟来之食!” 曹操自以为同荀潇为帝国双壁,又知如今许县基业乃是他一人苦心经营,哪里会受? 只是念及情谊,仍不住感慨:“文伯大义,不知高那些鼠辈多少.......操心领了!” “实不相瞒,这番辞行,我正欲去丹阳募兵,而后再回谯县寻得宗族兄弟共举大事。” “呵,我那帮族兄弟,就算比起云长、典韦,也是不落下风!” 哦,还要去浪啊。 荀潇从此不再多说。 事已至此,二人均不再谈及离别,免得伤感倒如同妇人一般哭哭啼啼。 荀潇亲自送他出城,二人一边走着,一边说些轻松话题。 同为英豪,这轻松的话题自不是主妇的家长里短,而是抒发志向理想,以及当今天下形势。 “文伯,许县还是太小,容不下你这栋梁之材。” 到了城门口,曹操倒是毫不顾忌地道:“大不了回去认错就是,反正又不改。” 不得不说,曹操眼光还是毒辣,知道荀潇携虎牢之功,以及悬壶救难之势,下一步就是颍川了。 而说起颍川,自然想到荀氏一族。 关于荀潇和宗族里的纠纷,曹操也是知道一些,也毫无在意。 荀潇却当即愣住,半晌之后才幽幽暗赞道:论起坑爹,还得是孟德啊! 多么的熟练! 这话他显然不会说出,而是点头道:“我已有方略,孟德不用担心。” “那待我募兵归来,再拜荀府君了,哈哈哈......” 曹操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