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方圆三十丈无人之后,士兵才颤颤巍巍的点燃了空地当中陶罐旁的干草,接着便头也不回的向着远方跑去。 而就在他刚刚跑出十几丈后,从他身后突然轰的传来一声巨响,接着便是一股热浪伴随着几片破碎的瓦砾涌来。回头再看,明明专程清出了一片空地,可刚才陶罐附近三丈依旧是彻底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稍远一些的树木,树皮上也逐渐冒起浓烟,明显是火势即将蔓延的趋势。 见识到了这看似不起眼陶罐的威力,众人都默默看向了更远处被士兵专程看管的五百多个同样款式的陶罐,心中在后怕之余,看向潘凤的眼神也又多了几分钦佩。 在确认过了威力之后,潘凤赶紧下令士兵前去灭火。这种哪怕在空地上也能制造一片火海的陶罐,简直堪比蓝星的燃烧弹一般,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去燃烧,如果对此毫无防备,即便是如今身体素质如同打了超级血清一般的他,在五百多个同时引爆的超级火海当中,恐怕也难逃厄运。 命人将这些陶罐严加看管之后,潘凤才踏进了唐县县衙之中。 和仅仅只是控制即可的汉昌城不同,唐县对于张纯势力而言地位明显十分特殊,不仅守卫力量异常强大,还事先备好了这种‘焚城’毒计,就连本县当中赋税和户籍管理的账本,也都被提前转移到了别处,潘凤命人搜遍了整座县衙,也没有寻到这些事关此地治理大事的账本。 再结合此前得知的传闻,唐县多半便是对方在中山国甚至整个冀州的大本营。 至于为何不是肯定,自然是因为潘凤已经得知了冀北险关常山关也已经落入其手中。 而仅仅是为了攻下有五百名守军把守的唐县县城,此战都折损了一百三十七名士兵,受伤者更是多达三百余人。即便是守卫兵力相同,依照常山关险要的地势和关内各种专业的防守器械,怕是他手下两個营的性命全都填进去,也未必能将常山关攻下。 所以,常山关只能智取,万不能强攻! 但由于上次模拟当中前两年行事过于稳健,他现在只知道常山关被张纯所掌控,对于其他的诸如兵力、守将实力等则是一无所知。 潘凤他又不是真的能未卜先知,当下也只能派出几支斥候,往常山关方向前去打探。 至于潘凤自己,则在安排好城内防务事宜之后,留下一部分兵力在照看伤员的同时在城中休整布防,亲自带着步弩混编的一营兵力出了城。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 郭明手里拿着从军士手中领来的三枚五铢钱,在事先约定好的接头地点焦急的等待。被迫出完苦力结束之后,他已经在此处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可却没有一个同党来与他会合,这让他不免开始焦躁。再联想到此前替‘贼人’挖掘火坛时这些同党的表现,他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又是一刻钟之后,他将手中铜币猛地摔在地面之上,恶狠狠的骂了几句,接着又变换了行头,排进了出城等待检查的队伍当中。 …… 夕食时分,潘凤来到尧山脚下。 由于没有了模拟经验的先见之明指引,他不得不逐个确认唐县其他几个方向的村镇或者庄园有没有敌人势力残余,即便有周保等人可以分兵多线并进,但也足足耗费了大半天的光景,才总算清理完了唐县全境。 中山国北部以尧山为界分成东西两部,而如今随着唐县被他彻底拿下,也就形成了他占据西部、张纯占据东部的对峙局面。而尧山之后中山国境内就再无险可守,即便在向西攻下了平北和望都等地,张纯随时可以从幽州调动兵力来支援,很容易干成出力不讨好的事,潘凤自然也就暂时放弃了东进的想法。 思考一番,潘凤决定在此留下一部绝弩营驻守,也就是四百人的部队,借助地势阻绝前来骚扰的小股敌人。 可当潘凤将命令下达时,绝弩营的传令兵却都面露难色,明显对这个命令感到十分为难。 询问之下,潘凤才明白原因:几场战斗下来,绝弩营外带的弩箭已经用尽,别说是据险而守了,如果接下来还要面临战斗,届时手中的劲弩反倒成了负担。 命人将将大名鼎鼎撑靴校尉苏遇明叫到身前,潘凤直截了当的问道“命你带一队人马回卢奴城去箭,多久可以回来?” 苏遇明在如今的潘凤面前,自然再没了当初的傲慢,而是表现的恭恭敬敬“这个……可能有些问题?” “怎么?准备违抗军令!”大敌当前,潘凤自然没有什么耐心,当即就冷喝道。 “不敢不敢。”苏遇明慌了神,赶紧将真正原委道出“不是我不遵军令,而是弩箭的生产全掌握在孝王手中,如今他虽然失了势,但毕竟还是帝胄宗亲,真犯起横来也无人敢对他如何。早在一个月前,绝弩营就已经没有箭矢补给了,如今用的这些弩箭,也都是平日里积攒下的最后一批存货了。” 最后,苏遇明双手一摊“这又让在下去何处运箭呢?” “原来是这样。”潘凤点点头,由于没怎么指挥过绝弩营,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如果正如他所说,这确实是个大麻烦。 和上一世各种不同口径的子弹一样,这个时代的箭矢也有很多种类来适配不同的应用场景。 有镝飞则鸣,效果类似于信号弹的鸣镝。也有专注远射,搭配劲弓张射的飞虻。更有箭头机巧,可以灌注火油或是毒药的铁脊。 由于用处不同,每种箭矢对于工艺的要求也不尽相同。 而由于朝廷严令民间私藏弩弓,连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