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思来想去之后,潘凤发现两者最大的不同便是在卢奴城中。 模拟当中的自己攻下唐县后便班师回朝,因为附庸风雅的效果还时不时的去往国相府上拜会,实际上起到了一种监视张纯的效果。而在现实当中,自己则已经在外征战将近十天,不仅彻底收复了唐县汉昌两县失地,还更进一步在尧山建立了防线,随后更是剑指常山关,誓要清扫一切不稳定因素。 恐怕也正是因为自己这种强势的表现,才导致了现实出现了张纯诛杀张举这种模拟当中从未出现的的变故。 而这也就意味着,张纯张举两人一直存在着联系,甚至临近举事前夕,张举还能提留在卢奴城中,这绝非是寻常的交情。 眼看苗头不对,便毫不犹豫出卖张举的张纯,自然毫无疑问也就是此次事件背后的元凶之一。 甚至模拟当中最开始中山国出现的所谓民变,多半也是出自张纯的手笔,背后的真实目的恐怕是借助张举的势力清除孝王的心腹秦轶等人,进而帮助自己重掌大权。 再联想到此前张纯种种奇怪的安排,潘凤对于自己的猜测无比肯定,明白了张纯为什么会如此迫切的想要排挤明明是他夺权最大功臣的自己,也明白了为什么对于接管勇卒营的安排会显得如此粗糙,更明白了为什么他会选派勇卒营和绝弩营两个营的士兵随自己共赴唐县这个陷阱之中。 原来最大的那匹恶狼,一直都潜藏自己身边。 也正是因为想明白了这点,潘凤才会如此迫切的想要拿下常山关这座易守难攻的险关。 张举虽死,可随他叛乱的势力可并不会因此而消散,而根据他们已经将手开始伸向隔壁常山郡来看,恐怕幽州边郡早已被他们渗透完毕。 弓弦已经紧绷,这箭恐怕已经到了不得不发的地步。 潘凤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张纯已经顺利接管张举留下的全部势力,而自己如今作为他眼中钉肉中刺一般的存在,恐怕会遭到他的重点照顾。甚至,将原本叛乱的重心从幽州改为冀州,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而常山关,就将作为他抗衡张纯的最大依仗。 只要能够坚持到刘虞,不,他已经提前放出了消息,只要能够等到那位新上任的冀州牧王芬支援,张纯张举的狼子野心,就将成为他扬名立身的登天之路。 安排好关内防备事项之后,潘凤又当即修书一封,命人传递给如今还在坐镇唐县的周保,让他和尧山防线的二牛尽快往常山关赶来。 可让潘凤没想到的是,离得最近周保还未赶来,却有一個让他十分意外的人物来到了关下。 “真的是张纯来了?只有三架马车?你确定没看错?” 面对潘凤的疑问,传令兵很是不解,但还是恭敬点头道“回大人的话,千真万确。国相前来犒军的车架已经在关下等候了,大人您看……” 看着传令兵的疑惑的神情,潘凤这才恍然大悟,别人可没有自己模拟的经历。在其他人眼中,张纯如今是刚刚诛灭匪首的国相大人,是和谋划着祸乱一方的反贼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英雄人物。 这也就意味着,张纯现如今恐怕也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摸清了他的底细。 此番名为犒军,实际上恐怕也是想趁此机会对自己下手。 可对于如今的自己而言,这却像是自投罗网一般。 “去,传我军令,赶快迎接国相入关,同时所有人必须坚守岗位,无论发生何事,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离职守。” 常山关是军事要地,整座关城也都是为了防御敌寇而建,所以虽然整座关城修的十分宽大,但整座关城当中却并没有一座民用建筑。营房、望楼、马厩和筒仓几乎添满了宽敞道路两旁的一切空间。 唯有在南侧关门进来不远处,一座气势恢宏的官衙门口有一片难得的广场。 广场上立有双阙,阙是一种方型的望楼,但以此处阙的高度规格,明显不是为了探查敌情,而是为了表示此地的等级和尊贵之意,在这个时代的建筑当中十分常见。 潘凤立在双阙当间,不动声色的将满脸和善笑意的张纯迎入衙中。 大堂空间宽敞,四周围绕着巨大的立柱,给整个空间增添了一份古朴与庄重的气息。潘凤和张纯在榻上的软席上安坐,两人各自在眼前的小几上摆放着一盘时令鲜果以及一杯新煎好的清茶。在这个氛围宁静且雅致的地方,两人仿佛品茗着茶香,享受着生活闲适与宁静的两位友人。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攻下常山关,真乃一员副将啊!”张纯将手中茶盏放下,率先开口说道“此间事了,我一定会如实禀明你的功绩。” 看着张纯一副体恤下属的亲切态度,潘凤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 “和国相你相比,我这又算得些什么。” 张纯抚着自己的短须,对于潘凤如今看上去‘真诚’的态度十分满意,但心中的歹念却并没有因此而有所改变。摆摆手,笑道: “我也没有想到,孝王竟然敢勾结张举这个反贼,意图在我中山国自立。若非经你提点,恐怕我现在依然还闷在鼓里。” 嗯,又往孝王那个二傻子身上甩锅是吧? 潘凤脸上笑意更加真诚,“哦,竟然还有此事,那孝王如今何在?” “他是帝胄宗亲,我自然无权发落,原本只想将他软禁府中。没想到他自知事情暴露,心中有愧,自尽于府中了。” 啊,对对对,整个王府都有愧自尽了是吧? 事到如今,潘凤对于张纯的这套说辞已经完全免疫,只是不时点头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