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袁绍就在台下的人群当中锁定了荀彧的身影,虽然此人近几年声名不显,但在他刚刚出仕的时候,颍川神童被誉为王佐之才的传闻他可是印象深刻,如今虽然知道其恐怕志不在此,但为防万一,袁绍还是决定与其示好。 遥遥向着队伍第一排的荀彧点头示好,对方像是注意到了袁绍的举动,张大嘴巴就准备说些什么。 袁绍心中得意非常“果然,以我如今的名声,就连荀氏嫡子都对我十分仰慕,大庭广众之下哪怕失了礼数,也要向我示好。”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荀彧却并没有与自己打招呼,张开嘴巴后又自顾自的闭上了。而就在袁绍纳闷之时,荀彧竟又张开嘴巴,竟是打了一个哈欠,眼角还隐隐有泪珠涌现,显得很是困乏。 这……不禁让袁绍有些恼火,但多年养成的习惯却让他表现的面色如常。 而等到居于主位的卢植宣布此次公府复试正式开始,照例自然是先从多是世家子弟的左署开始。 第一位接受测试是一位来自北海的刘姓子弟,名叫刘能,是受到宗正认证过的帝胄血裔。 按照礼制,五代血缘之内,可称之为‘亲’,对于帝王以外的姓氏而言,只有在这个范围之内,才能在正式场合称彼此为亲属。而对于帝王而言,则沿至九代,在这个范围之内,才会被宗正记录承认为帝胄,除非立下突出贡献才能为之破例。 而在公府复试设立近百年以来,也已经形成了每一次待考第一名都是刘氏子弟的潜规则,结果也必然是优而上席。 从部曹所持筒中抽出自己的命题,只见刘能阅览之后,双眼缓缓闭合,周身逐渐升腾起微弱星点之光,随即才缓缓开口 “晚辈对于言不过行行不过道的理解是,与人相诺不超过自己所能及的范畴,所行之事也不能逾越心中的道义。” 台上四人见刘能如此表现,内心当中都是颇为不屑。公府复试,除了考究基本的学问经略之外,更重要的还是看每個人的能力境界。而对于谋臣而言,最重要的便是对天地伟力的调动能力,而以一人之力而言,虽难布下什么攻伐绝难的杀阵,但也能够在周身引动异象。 而其中最次一档便是这般星末微光,多见于书院求学的庶民学子,但刘能身为帝胄宗亲,自小接触到修炼资源和功法无疑都是顶级,最终却只达到了这个地步,这无疑有些讽刺。 但碍于对方的身份,以及这么多年形成的惯例,几人还是笑呵呵的给予了赞赏,令人将已是满头浮汗的刘能领到首席就坐。 至于第二个接受测试的,便是年少成名的荀彧了。虽然几位考官都注意到了其很是困倦,心中有些许不满。但对于颍川荀氏的核心子弟,还是充满信心的,期待着能见到顶级异象来给自己洗洗眼,也好为后续的孝廉茂才们重新打个样。 只见荀彧也同样上前从部曹所持筒中抽出题目,脸色复杂的凝视许久,期间还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带动了台下不少人。 突然,他将手中书页翻转,随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似是注意到台上几位评委的脸色不好看,荀彧赶紧闭上了双眼,周身当即就有闪耀亮光浮现,开口说道“所谓君子三患,不就是没听过害怕听不到,听到了害怕学不会,学会了害怕做不到。” 荀彧异象,竟是只比刘能好了一等,完全不符合众人对其的期待,比起十岁那年所展现的实力,根本就是未精进分毫。 而且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更是令卢植有些火大,当即就想驱逐出去。可刚准备抬手,就被一旁的袁绍劝下“前辈息怒,我看文若他只是对于雒阳有些水土不服罢了,并非是有意无礼,还望前辈看在本初薄面上饶过此回。” 卢植无奈的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 而剩下两位评委,韩馥是袁门故吏,尚书仆射是代袁隗之职,自然十分尊重袁绍这个袁家嫡子的意见,商讨之后还是将荀彧安排在了次席首座。 虽然最后还是称良入席,但荀彧内心当中对于结果还是十分满意。虽然内心当中有些过意不去,但看到卢植前辈铁青的脸色,荀彧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算是达到了。袁绍的举动,也只是向他身后的颍川荀氏示好罢了,并非是真的对他表现出的能力赏识。 而在台下,另一人看着这番景象倒是颇为不满。 此人正是潘凤,他当然不是希望荀彧被淘汰或是评个中才之资,他不满的是袁绍的举动。 荀彧可是被他提前内定的军师,结果袁绍竟然当着他的面当众挖墙脚,这莫不是曹操带着面具假扮的。 “不行,我得想办法扳回一城!” 怀着这种想法,潘凤看着在席位上无精打采的荀彧,沉思起来。 而紧接着第三位接受考核的,则是同样是出身于颍川名门的司马氏,而且也同样是年少便有盛名的司马伯达,司马朗。 阅遍命题,身形高大的司马朗向着台上几人微施一礼,随即才双眼合拢,周身立刻光泽大放,在最初的刺目之后,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条接天长河。如同传说当中的天河一般,河泽之中仅仅是微起波涛,便有惊雷隆隆,夹带霹雳之音。 所有人看着司马朗周身的异象,皆是目瞪口呆,能够引动栩栩如生的珍禽异兽,便已是世间了不得的异象。司马朗周身所成异象,却是宛若来自洪荒神话一般,细节之处更是浑然天成,无疑比之更胜一筹。 而与此同时,司马朗本身的声音也如同谦谦君子一般娓娓道来:“君子虑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