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宁荣街可是格外的热闹。 外边流水长席,人流涌动。 府前车水马龙,达官贵人往来不断。 此时,贾母所在的荣庆堂中,东平、南安、西宁、北静四府王妃纷纷聚集在此。 除此外,就是诸多的公侯女眷和有品级的诰命夫人。 而在宁国府那边儿的更是不得了。 大雍顶尖勋贵中的四王八公十二侯,除了外放的赶不回来的三位异姓王和十二衣色侯没有亲身至此,剩下的基本上是到齐了。 除这些人外,来此的什么侯爷、伯爷更是多到数不过来。 这些人连坐上贾琥这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留有长须的中年男子对贾琥道:“此番外甥回京任职,却是帮老夫减轻了不少压力。” “琥哥儿,咱们都是积年老亲、以后应多多走动才是。” 这个中年男人就是贾政的大舅哥,王家现在的话事人王子腾了。 对于贾琥归京,最为高兴的当要属他。 金陵四大家族贾史王薛相互联姻、同气枝连,可谓是一荣共荣一损具损,王子腾目前就是金陵四家在朝堂上的代表人物。 王子腾在之前的身份很是尴尬。 换句话来说就是贾家的身份很尴尬。 自贾家东西二府的老国公死后,贾家就进入了青黄不接的状态。 因为十三年前那件事儿,让贾家精心培养的太子陪读贾赦的仕途直接废掉了,宁府的贾敬也被迫出家去郊外修仙儿。 同时那件事儿也导致了太上皇相当不信任贾家。 贾母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见贾家的接班人出了问题,当即就集中了四大家族的资源将王子腾给推出去。 不管怎么说先让个人把控住该有的资源在说,京营和三千营这可是贾家立足的基本盘、自留地,说什么都不能丢! 所以王子腾就借着贾家的资源和人脉强行占住了京营节度使这個位置。 这步操作是对的,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管手下人服不服,先把位占到再说。 按照贾母的打算,未来只要贾珠和贾琥有一个出息了,贾家的荣华富贵就都保住了。 而且既然太上皇不信任贾家了,把贾家的三代核心都给废了,那贾家站到新皇帝这边儿总可以了吧! 按照贾母最开始的设想、凭着两位老国公在军中留下的人脉关系,怎么也能拉新上位的天子一把。 这可谓是雪中送碳、相当完美! 为了向彰武帝缴纳投名状,贾母甚至将精心培养的大孙女儿元春送进了宫。 尴尬的是,过了好多年,还没听到元春又什么动静。 这表示彰武帝也待见贾家。 而站队彰武帝也让太上皇对贾家很是不满,你们到底打算跟谁混?这满城的勋贵就没有比贾家更跳的了! 这一波跳反不成,弄的贾家里外不是人。 连多年的老亲都跟他们保持距离,非必要不上门。 这波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操作也是让老太太直接摆烂,爱怎么滴怎么滴吧,反正她这辈子看不到大厦将倾就行了。 直到贾琥崛起后,太上皇果断出手直接重赏了贾家,才让贾家再次被勋贵集团接纳。 太上皇横插一脚重封贾琥,就是给勋贵集团一个信号:贾家是自己人、可信的! 这就是今天多年不曾走动的老亲今儿个全都来了的原因。 也正是有了贾琥这个关系,才能让王子腾被勋贵集团所接纳,成为真正的“半个”京营节度使。 权力,对男人来说是最好的春药。 这些年的憋屈生活王子腾已经受够了。 此时他能进入这个房间,参加这场盛宴,就代表了现在勋贵们的态度。 想的虽多,却是一念之间。 贾琥举杯笑着举樽回敬道:“舅舅说的是,咱们两家就该多走动。” 镇国公牛继宗则是突然开口道:“不知道贤侄可对现今的朝政有所了解?” 贾琥眯起了眼睛:“牛世伯这是什么意思?” 北静王水容轻笑一声道,指着黑漆漆的天空道:“京中什么情况,想必世弟也有所耳闻。 “对二日同天这个局势,世弟有什么想法直说就是,这屋里没有外人。” 贾琥呵呵一笑:“小弟久在边关,还请王爷指教。” 水溶是四大异姓王中唯一留在京城的。 因为年龄的原因,他并没有去封地就职。 水容面色淡然的将手中的酒樽放下道:“太上皇终究是年岁太大了。” “和太上皇绑在一起,不论是今上继续执政,或是再换上一位皇帝,我们这些被太上皇所依仗压制天子的勋贵都要跟着倒大霉。” 听此,在场所有人面色都是一变。 这句话说的在理。 以前勋贵效忠的是国家、是朝廷,现在却是直接下场站队,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从太上皇并放任彰武帝进行科举改革就能看出来,这位老皇帝也是有很多想法的。 齐国公陈旭则是冷笑一声道:“现在我等前路可不好说呦。” “五年前今上突然罢了老夫的相位,将内阁的地位强行拔高。” “说来也是那时老夫丢了分寸,唉,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陈旭,三朝老臣,从太宗朝就被太宗皇帝所依仗,在前朝一直被太上皇视为左右手,也是第一个被新任天子撵走的倒霉蛋。 而后齐国公陈旭继续摇头晃脑的说:“如今科举大开,近些年的寒门士子越来越多。陛下身边早就聚集了那么一波别有用心的人。” “现在的局势,复杂哟。” 贾琥低头道:“老相公可有什么指点?” “你的富贵是太上皇赏下的,你要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