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都别在这堆着啦!该干什么去就干什么去,记住大老爷的话、好生将看到的都烂在肚子里!若今天的事儿传了出去,也莫怪府里不念旧情。” 在贾赦和贾政走了之后,王熙凤也开始活跃起来,对下人们连唬带吓得,却是不让他们把这丑事传出。 下人们见此则是纷纷退下,屋内新来的人只余下了贾链、王熙凤及她的丫鬟平儿。 贾链走到榻前,看着双眼紧闭的贾珠叹息一声:“唉,宝玉这次是真的有点儿犯浑了,把珠大哥气成这样。所幸人没什么大事儿,不然就真要出人命了。” 王熙凤白了他一眼道:“瞧你说的什么话,宝玉和珠大哥就是亲兄弟拌嘴儿,珠大哥旧疾复发没有缓过来才昏过去的。” 贾链见老太太阴沉的神色,赶忙扇了一下自己的嘴:“是是是、看我这嘴,多不会说话。” “平儿,你且去表姑娘那看看小张医生是否施完了针,好过来给珠大哥瞧瞧。” 平儿躬身,刚要离去,就见门被推开。 紫鹃搀扶着黛玉入门,旁边儿还跟着一女子。 这女子看着约莫十六,一张鹅蛋脸儿,五官精致细腻,面色淡然、眼眸清澈平静,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她身着一素色衣裙,身上散发有淡淡的药香味。她的气质和黛玉有两份相似,但更多的却是那种脱离世俗的空灵。 这姑娘就是张太医的孙女张灵儿,虽是女子但却习得了其祖父七成的本领,是京中出了名的女医。 少女入得屋后环视一圈儿,见得贾琥微微一愣,随后又将目光看向贾母。 她微微躬身,口称:“小女子张氏,见过老封君。” 此时贾母心急贾珠身体情况,也来不及细问,赶忙起身说:“小张大夫免礼,我这孙儿刚刚说话的时候忽的晕了过去。还望大夫好生瞧瞧,莫要拖久酿成大祸。” 因为经历过百年时间草原民族的统治,大雍的女人身份要比盛唐更高,没有什么未嫁的女人不得见陌生男人这种规定。 也就是那些在大元朝就是大户人家的,才保留着不让外人见家中女子的陋习。 却是前朝的时候狼元贵族经常强抢民女,而被迫养成的习惯罢了。 贾家在开朝之初倒是附庸风雅的跟着效仿了一阵儿,随着家族没落,现在也没那么多的讲究了。 少女走到贾珠身旁,随后走上前挽起他的袖子,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 约莫五个呼吸,张灵儿忍不住皱起眉头,脸色也略微变寒。 她转头对贾琥说道:“这位姐姐,患者到底是怎么回事?” “据我诊断、患者是急火攻心,一时气血不畅而昏了过去,绝不是什么忽的旧疾发作而昏了过去。” 贾琥眯了眯眼,轻笑一声道:“既诊断出了病情,就请姑娘为我大哥开药吧。” 少女严肃的站了起来:“不行!我必须要知道、病人到底是怎么昏迷的,若是症结之所在都没有判断准的话——” 话音未落,王熙凤就打断了她的话:“妹妹判断的不错,我们这位哥啊,是个正经人儿。刚刚是我这俗人儿说错了话、开错了玩笑恼了他,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还望妹妹施以援手,莫要误了病人病情。” 少女见屋内人的表情,知道他们不愿在这件儿事儿上细说 所幸判断出了症结所在,她也懒得再深究这公府内的腌臜事儿了。 “既如此,我就开个方子。每日按时抓药煎了吃,一连五日,在此期间可莫要再让患者动气。” 贾琥点头,这时、取取笔墨纸张的琉璃也小跑过来:“爷、您要的文房四宝来了。” 听到紫鹃对贾琥的称呼,姑娘的脸上发出现一抹诧异,显然没有料到这么好看的人儿,竟然是個男子。 而黛玉则是忍不住轻笑说:“好让姐姐知晓,这就是姐姐一直好奇的府内伯爷,贾琥贾孤君是也。” 听此少女不由得站直身子,面色严肃的鞠躬道歉说:“万不想竟是伯爷当面!我也是头次见到伯爷这么俊美的人、却是不小心将伯爷当成了女子,冒犯之处还望伯爷见谅。” 贾琥则是将笔墨铺在桌上说:“不知者不罪,我倒是还要多谢张姑娘几日里来回在府中奔波,帮舍妹治病呢。” 而后贾琥便亲自研墨说:“就请小张大夫开个方子出来吧。” 而这时,黛玉也是注意到了跟在贾琥身后的湘云:“祖母、这是?” 贾母笑呵呵的介绍道:“这是你史家表舅家的湘云,你们以后可要好好相处。湘云、她是你敏姑姑家的,按年岁你应该叫个姐姐。” “伱们两个初次见面,以后自当好好亲近,云丫头、今晚你就住你林姐姐这吧。” 湘云在贾府内没有自己的房间小院,每来这里、都是跟着姐妹们一起睡。 贾母有意将湘云和黛玉安排在一起,就是想借此机会促进二人感情。 她也是从小女儿时期过来的,再生的关系,只要多睡几晚说些心里话、那就是再好不过的姐妹了。 说话间,贾琥也将墨研磨完毕,而张灵儿则是提笔于纸上书写起了药方。 王熙凤是不识字儿的,只觉得这姑娘提笔在书上就像是鬼画符一般、让人头疼。 贾琥和黛玉则是识得、这姑娘为了方便写的是草书,从其书写看,是下了大功夫的。 莫要以为张灵儿用草书写方是刁难人。 在大雍,医者为了省工夫、大都是用狂草开方子的,甚至一些药草的名字都有了特定的符号。 但凡去药铺,那边儿坐台的伙计只需大眼一扫就知道拿什么